纵是男女之事又如何?这世上本也没有那么多的大事。
月朗星疏,屋内的烛火映着两张颇为神似的隽丽面容,一张饱经风霜,显出沉稳庄重来;一张明艳夺目,上翘的眼尾托出半分妩媚。
良久,林纾开了口。
“既然是当作正夫,那就珍视,莫要把人家当作教坊里的男人般随意对待,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你说呢?”
林向晚顿了一下,想不到晚间那嘴长的侍人已经告诉母亲了。
正经好人家的公子,都是要等到良辰吉日,穿着绝艳的凤冠霞帔,与自己的妻主行拜过大礼,在新婚之夜再献上那颗灼灼的朱砂。
而绝非如云宸这般,在一个随意的时间里,只因她一时情动,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就被按在地上要了身子。
林向晚略微沉吟一声,暗叱自己的莽撞。
“是孩儿不对,孩儿知道了。”她低声应下,将一件事放在心间思忖了片刻,忍不住问道,“母亲回京,带回的人都安排在何处?”
林向晚向来不问军政,突然有此一问,林纾面上显出理所当然的惊讶来,不过她也不缠问其中缘由,只简述回答道:“你也知京畿近况,远奔的军士哪里配入皇城脚下,都回京郊大营编制了。”
“这样。”林向晚沉吟一声,“明日,孩儿想去京郊大营看看。”
如今京畿城里最受宠信的是锦衣卫,卫所贴得跟皇城那么近,满城随处可见妆花缎。
跟随林家的忠义军士,于官家来说便成了外人,远不如自己养着的亲,自然也不会厚待。
可于林向晚来说,这些人却非常有用。
“怎么突然想去京郊?”林纾轻提一句,却并非真的想知道林向晚的意图,只道,“那你明日来找我取军令罢。”
“好。母亲大人早歇。”林向晚应允一礼,终于转身退了出去。
明月当空,皎白的清辉洒在檐下的阶前,从远传来一阵蛙声。
林向晚想起她那哥哥身子不爽,连晚饭都没过来。
按理说今夜算母亲的洗尘宴,他若不是病得受不住了,怎会不来?
林向晚踌躇一阵,抬脚往东院去了。
将军府的东院比西院要秀雅一些,添花植树,夏风一起,迎面而来沁人的花香。
林向晚穿林踏步,寻至林煜的门前,见屋里灯还亮着,轻轻敲了敲屋门。
“哥哥在吗?”
里面没有回应,不多时响起一阵虚浮的脚步声,接着门便开了。
林煜穿着灰色的薄衫,苍白着唇色看了林向晚一眼,挤出个笑容来,“阿晚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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