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精怪们早都走得完了。他们如坐针毡,又担心风姨大开杀戒,把他们都给霍霍了,又担心自己提前溜走,会不会被祖婆婆责骂。终于等到音乐会结束,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压根没敢停留。
凡人区那边都还沉浸在最后的袅袅道音中不能自拔,回头一看:卧槽,右边怎么空了?!
只剩下一个堪比树懒的老爷爷慢慢腾腾,抬了半天还没转过身来。
老乌龟只恨自己走得太慢。
“龟龟,我有个事想问下你?!”
老乌龟咳咳两声,慢吞吞地说:“……好呀!”
芙蕖都快急死了,噼里啪啦说:“你帮我回忆一下,两百年前是不是有个姓纪的家族住在这里?”
她指了指老君殿后面高耸的清月山。
老乌龟想都没想,“没错啊。当年我还是一只小乌龟,有一天我在池塘里玩,忽然……”
芙蕖没功夫听他讲古老的故事,她立马打断他说:“这个姓纪的家里面是不是有个什么七爷?!”
老乌龟又是一脸笃定,“没错啊。那个七爷方圆百里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他忽然压低声音,嘿嘿笑道:“七爷一辈子玩女人,谁知道最后被……”
芙蕖脸腾地一下红起来,“行了。知道了。我就是不敢确定,再问下你。”
老乌龟:“我那时候好羡慕你啊。我刚化为人形的时候想去人间潇洒走一回呢,谁知道因为走路太慢,被人当街暴打,因为说话太慢,被急躁的人又暴打……你就不同了,随意幻化人形,今天做大家闺秀,明天做青楼女子,后天还能装男人……”
老乌龟沉浸在回忆中,再抬头发现面前空无一物,舞台漆黑,一个人毛毛都没有,唯有旁边莲池内的荷花还在傲娇地挺立着。
这时一个小道士上前赔笑道:“乌先生,车已经备好了。芙蕖道长说您着急回家,让我连夜送您出城。”
老乌龟:“…………”
连菀回到住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今晚的事情太出她意料。
首先,老鬼魂飞魄散前竟然提及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崽崽,他见过他们,就在三清观。与之前莲花池中巨型莲花被崽崽们烧黑相呼应。都怪风姨的风刑出的太快,来不及问老鬼细节。
其次,陆折身体内那抹柔和的风是从哪里来的?按理说他以凡人之躯硬生生接下石碑上的黑雾后很有可能连尸骨都保不住,结果他只是吐了两口血便活下来了,还有力气跟她说话。
他可是没几年活头的人啊。
最后,风姨也知道崽崽们还活着,这可就麻烦了!
正想着呢,忽然一阵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嚣张霸道,刮得房间桌面上的摆设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
连菀眉心一皱,呵道:“风姨,还不赶紧去哄你的小心肝,跑来这里撒什么野?!”
从虚空中幻化出一只巨型风犬来,银色的毛发荧光透亮,大嘴张开,红红的舌头下是锋利巨大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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