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年哥哥?」
文年回神,发现邵丘岳正在看他,小脸佈满担心,可能是看文年一直没说话,觉得他是不是不舒服。
文年摇摇头,勾起一个轻松的笑,「你们说到哪?我刚才走神了。」
「说明晚吃火锅的事。」邵向载回答,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似乎是在找什么。
被他盯的发毛,文年挠了挠脸,「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邵向载移开眼,放下汤匙擦了擦嘴,转回原本的话题,「家里有煮火锅的材料吗?」
「菜都有,可是肉好像不够。」文年想了想,也放下汤匙,「可是我明天要去家教,脚踏车……」
「你骑走,我用走的去买肉就行。」邵向载不在意这个,把三个人的碗收一收就进厨房去洗了。
文年带着邵丘岳回客厅写作业,看着他写了两行生字,又起身去厨房找邵向载,「我最近想了一下,我打算买辆脚踏车,之后我走了,也可以留给丘岳长大了骑。」
「我没意见。」邵向载偏头看他,手上不流畅的刷着锅,他以前很少进厨房,他爸老是以他会把厨房炸了为由把他赶出去,最近倒是跟着文年把他一年进厨房的馀额都用完了。
「那反正明天周末,我带着丘岳一起去选车好了,这车以后也是要留给他的,可以参考一下他的意见。」文年见他不反对,便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邵向载洗完锅,擦乾手,转过身靠着流理台看他,「你打算用自己的钱买还是?」
说到买东西最重要的还是钱,邵向载问的这个问题刚好是文年一直在思考的。他顿了顿,开口说:「我打算用阿姨给的红包。」
闻言邵向载反倒松了口气,既然以后要留给邵丘岳,他就不想让文年用自己的生活费。
邵向载:「可以。」
文年注意着他的反应,见一切都还挺平常便放心了。自元宵那天以后他就没见过邵向载抽菸,可知他对菸没癮,但这也另外揭示出他对他妈的到来有多烦燥,文年不想在他面前提到任何会让他心烦的事。
不过说回脚踏车,两人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重合了。其实让文年用自己的钱当成礼物送一辆脚踏车给邵丘岳也没关係,但他知道邵向载不会收,这人在某些事上还是有自己的坚持。
两人走回客厅,邵向载把邵丘岳赶去洗澡,文年在沙发上坐下,问他:「你有推荐的店吗?」
「我帮你问薛绅,」邵向载在窗边看着邵丘岳乖乖进了澡房,掏出手机走回他身边坐下,「我的车也是他代买的。」
「谢了。」文年笑笑,拿出手机开始回柳庠宇讯息。
「我记得你是早上去家教,」邵向载突然说,「这样你还要回来一趟再去挑车?」
文年捧着手机,想了想,缓慢的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吗?」
「太麻烦。」邵向载皱眉,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我们明天跟你一起去,你去家教,我看着邵丘岳,等你下课了我们再一起去挑车。」
「这样……」文年顿了顿,「也行吧。」
第二天吃过早餐,三人一起出门了,这还是邵丘岳第一次跟两个哥哥一起出门玩,儘管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玩,但他一点都不介意,公车里坐在邵向载腿上小声哼着歌,笑的眼睛都瞇了起来。
「你们等一下打算去哪?」文年现在上家教已经上的很得心应手了,连备课都不需要,还记得他去试教的时候,面上冷静,内心早就慌了,坐在公车上反覆看资料,大冬天手心都是汗。
「去我打工的地方待一会儿,」邵向载往邵丘岳额头上抹了一把,小傢伙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兴奋的一脸汗,「丘岳喜欢那里的巧克力蛋糕。」
「你不说我都忘了,」文年惊喜道,「你要回去打工了吗?你们老闆从国外回来了?」
——邵向载打工的事是他们有一次吃晚餐的时候邵向载告诉文年的,他从国三起就在那间咖啡厅当服务生,照理说他原本初四就应该要回去工作的,但咖啡厅老闆过年期间出国旅游了,所有员工自然也都放了个长假。
「嗯,他也该回来了,这个假他放的够久了。」邵向载哼笑了声,文年想起他好像说过他跟老闆关係不错。
「我会尽量早点过去找你们。」下车后文年对两兄弟说道,他一次上课是以进度为准,时间不一定。
「不急。」邵向载看了眼身边对什么都很稀奇的邵丘岳,朝文年笑了,「我们等你。」
阳光万里,天都是透的,文年感觉自己被他的笑容闪了一下,愣愣的点了点头。
今天他还是到昨天那个酷酷的男生家里上课,昨天是复习,今天就是预习。或许是受到什么神秘力量的指引,今天上课的速度硬生生压缩了文年想像中的一半,邵向载带着邵丘岳在咖啡馆附近转了转,又去咖啡馆待了没多久,文年就来了。
学生家离咖啡馆很近,邵向载在窗边看到他的身影,便和老闆打了招呼带着邵丘岳出去等人。
「开掛了?」等文年走近,邵向载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文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话可说,笑着摇了摇头,「走吧,店在哪?」
「前面过两个十字路口就是。」
「还挺近。」文年往他指的方向转了转脖子,然后一低头看见邵丘岳嘴角还沾着的巧克力,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邵向载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眉毛一挑,「邵丘岳,你又没擦嘴?」
邵丘岳正牵着文年的手,看着路边的小狗发笑,听他哥这么一说,动作一愣,随后露出了被抓包不好意思的表情:「啊,忘了。」
「都是藉口。」邵向载很冷酷,「下次再让我看见我就让你掛着去上课,让全校同学知道你吃完饭不擦嘴。」
显然这种威胁对邵丘岳很有用,文年见他听了他哥的话,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接过文年递给他的纸巾擦嘴擦得特别用力。
可想邵向载必定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
千万不能惹到他啊,文年在心里想。
到了脚踏车店,老闆听了他们的需求,给他们介绍了几款价钱差不多,既实用又轻巧好骑的车型。文年对这些没有太大研究,主要还是让邵丘岳看,看他喜欢哪一辆就买哪一辆。
挑了许久,最后挑中一款和家里那台很相似的,文年在灰色和蓝色里选,选了比较不会出错的铁灰。
付了钱,把脚踏车先寄放在老闆这,三人一起去吃饭,顺便在市里逛了逛。
邵丘岳全程黏着文年,看到什么稀奇的都要跟文年分享,回程往菜市场走的路上邵向载调侃说乾脆把邵丘岳卖给他算了。
「多少钱?我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买。」文年牵着新脚踏车边走边笑。
邵丘岳玩了大半天,累了,这会儿正坐在后座打瞌睡,邵向载走在旁边,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手捏了捏他的脸,「免钱,直接送。」
「确定?」文年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老闆真大方。」
邵向载低低笑了声,又沉默的走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月考准备好了?」
「差不多,你呢?」
邵向载勾勾眉毛,没说话。
文年也没说,他来这么久了也没看邵向载主动看过几次书,除非他是那种光听课不用复习就能考高分的学神,否则这种问题好像也没什么问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