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勤乖乖站在巩云身侧,巩云一手搭着他的背,轻声附耳,「晚点来找我。」
贺勤连忙点点头。随后,很快看了一眼萧兰茝。
萧兰茝和他对上了眼,却没什么反应。
可他一向如此,贺勤也不能得知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真货。
会议还在持续,期间贺勤百般暗中给萧兰茝送眼神暗号,可那人依旧毫无感觉。
眼神冰冷。
此时方寧已摸透了那栋建筑,就是很普通的大楼,没有任何值得深入的价值。
他鑽回了车上。
会议结束以后萧兰茝经过了门边,看了眼门口的贺勤,笑了。
那笑容有些幸灾乐祸,他丢了句不清不楚的「保重。」,而后扬长而去。
贺勤真想往他脸上招呼一拳。
人都散了以后,贺勤便去找了巩云。
巩云朝他笑着,随后拿出了一个看似十分高科技的公文箱。他打开了,箱子内侧衬着绒布,箱里装着姜賾悟的面具。
那彷彿在呼吸一般逼真。
巩云戴上了。「你今天很主动。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跟我撒娇。」声音透过面具,变成了九爷的声音。听起来很诡异,没有姜賾悟特有的浪漫。
他解开裤头,「去把门锁上。」
贺勤慢慢走到门边,心里也知道巩云要干嘛了。
要不是要上他,就是要逼他看他手淫。一个人的性癖怎会如此一本初衷呢?
手搭上了门把,门却一下被推开。
巩云跟贺勤都是一愣,外头站着好整以暇的萧兰茝,他微笑着,环视了室内一整圈,「噢?我打扰了吗?」
巩云连忙摘了面具,「不,萧总有什么事?」
「我回来谈华草的事。」萧兰茝道。
巩云使了个眼色给贺勤,「回家再谈。」
贺勤连忙退下。
离开前多看了眼萧兰茝,只感觉他整个人在发光。那肯定是慈悲光波。
他急忙跑了下去,一溜烟鑽进了车子里。
他前脚才刚进车里,电梯口那里,一整排贺勤军便走了出来。
方寧和他都是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萧兰茝也翩翩来到。巩云甚至亲自送他下了楼,在车边相谈甚欢。
「还真是热情。」方寧道。
「……」
萧兰茝上了车,很快就驶离了那栋大楼。
车子一上高架,贺勤跟方寧便争先恐后爬了出来。
萧兰茝透过后视镜看了过来,眼神在方寧脸上游移,随后再次直视前方。
「你起码演一下,装作也很在乎我。」贺勤没好气。
「我一点也不在意,只不过对九爷不好交代,帮忙照顾。」
贺勤不管他的冷语,「起码我们现在知道巩云到底在干嘛了。」
「他在挑战道德。」萧兰茝道,「换脑这件事无疑是挑战道德底线。尤其他还是先透过类似毒品的成分做了神经麻痺与催眠,受试者如此,样本也是如此。你想,他有可能只是随便找一个『躯壳』吗?承受大脑的那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以及他们的大脑呢?」
他的问题让车里空气变得稀薄,难以呼吸。
「可以当个烂人,但不能没有底线。人终究还是需要遵守一定的规矩。好比,一辈子就一条命。」萧兰茝又道,「不管赖活或是奋力活着,无论贫贱,人就是一条命,一个身体。好坏与否全靠命。没什么公平不公平。」
他的过去是什么样子贺勤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方寧知道不知道,可萧兰茝这番话说得却是很深刻。
人生来就不公平。
家庭背景、身体素质……。
渺小又听天由命,哪来那么多我命由己不由天?人定胜天的人终归是太少了。
倒也不是让人不努力,而是如萧兰茝说的,必须在一个道德范围里面。
想要深爱的人活着,想要长生不死,这都是人十分基本的慾望,但这可能吗?
「违反道德却把自己当成了神。」萧兰茝的声音冷冷的。
一如既往地,却又似乎更冷了些。
西门先到了,萧兰茝停了车。姜賾悟已经站在门口等着。
「看来你有门禁。」萧兰茝嘲讽道。
贺勤懒得理他,下了车。
姜賾悟先打量了他全身上下,看他没受伤便松了口气,「你身上那是什么衣服?」
「这说来话长。」贺勤笑了笑。这几天入夜都有些凉,贺勤鑽进了他怀里,「老公,我今天特别想听你说话。」
「为什么?」
「听到假的,觉得有点噁心。」
「你今天大冒险了吗?」九爷笑问。
贺勤没答话,先是叹了口气,「吶老公,萧兰茝这个人是怎么突然做大的?」
姜賾悟愣了愣,「这我倒是不知道,留意到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得了了。……不过嘛,在我们这世界里,但凡爬越高的人,都是失去越多的。一定是消耗了许多,见过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