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琁一听,连忙抢过瓷瓶,一闻,瓶内装着一颗药丸,昭琁惊道:「这是落胎药!」
谭卓道:「园主腹中之子若降生,将助歹人行恶,未免多生事端,还请园主以大局为重。」
安戈抢过瓷瓶,狠狠往地上一摔,怒斥:「去他娘的大局,一句话就要杀我的孩子,你家宗主够有排场啊,老子告诉你,谁敢动我的孩子一根寒毛,老子灭了他!」
「园主这是想违逆宗主之命?」
安戈摆出家主气势,反问:「老子还就不听了!从今日起,百晓园不会再听命于宗家,风炽人没资格当这宗主!」
流鱼同样不满宗主下令处死安戈之子的决定,他是炉公山大弟子、替山主佛以子主理事务,他坚决道:「大小姐之死疑点重重,宗家必须给出交代,在此之前,炉公山也不再追随宗家。」
凤兮冤死,风向指向宗家,事已至此,在场者皆是与燧明族有关之人,凤禾直接挑明此事,威胁道:「家兄作为不夜城城主无端被害,证据直指宗家,若宗家无法自证清白,不夜城将永不再侍奉宗家。」
有道是「妇唱夫随」,爱妻安戈决意与宗家对着干,萧行空、萧战冬定要力挺到底,何况宗家此番要杀的可是他们与安戈的爱子,他们怎能坐视不理?萧氏叔姪表示朱绣银号与眾分家同心,假使宗家不解决昭娥之死的问题,朱绣银号将断了与宗家的生意往来。
东、南、西三方分家与朱绣银号同仇敌愾,对宗家发难,谭卓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昭琁身为宗家四小姐出面调解、劝说大家勿要意气用事,安戈大怒,反问昭琁得知昭娥的遭遇又亲眼看见宗主要杀安戈之子、岂能昧着良心相帮宗主?
昭琁语塞,她不知如何替父亲开罪,离家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点点得知父亲的过错、宗家的不堪,面对曾经信仰的一切崩坏眼前,她的绝望又有谁明瞭?
萧氏叔姪有一点说得不错,现下他们的所知皆是出自巧心之口,从过往事蹟看来,昭琁其实已倾向于相信巧心,但对父亲的情感与尊敬使她不愿承认,亲耳听见父亲对此事的回应前,她仍抱着希望、希望父亲不如巧心口中的卑劣。
谭卓作为宗家总管,权力虽大,却无法处理三方分家的决然,若分家叛出,燧明族定然重创,最糟的状况兴许会面临亡族的命运,他只能立刻传信通知宗主并啟程赶回宗家。
谭卓一走,萧氏叔姪轮番安抚安戈激动的情绪,就怕他恼怒而动了胎气,凤禾因凤兮骤然离世,须即刻回到不夜城主持大局,他与眾人约定互通情报后,匆忙离开了百晓园。
此时,流鱼瞧秀真一一脸怪异,好奇问:「想什么呢?」
秀真一双手叉腰,疑惑说道:「我要杀人就直接杀了,光明正大说我要杀你的孩子,宗家的人是不是傻?」
郝夫人听了,说道:「傻的是你,谭卓那老东西是故意的!」
「故意?为什么?」
郝夫人答:「谁知道,不过就连秀真一这傻小子都晓得直接在我们面前暴露宗家杀人之心不妥,谭卓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萧行空一手搂着安戈的腰,说道:「他一直跟在燧明族宗主身边,对宗家的事瞭如指掌,是否心存善心、有意相帮?」
萧战冬替安戈倒了杯水后,反驳:「燧明族宗家的水又黑又深,那老头泡在脏水这么多年,能乾净到哪去?」
宗主是老狐狸,谭卓也不惶多让,猜他的心思不易,与其作茧自缚,不如未雨绸繆,宗家一旦知晓分家不再遵从,必将有场腥风血雨。
昭琁不愿宗家与分家对立,决意返回宗家,她要亲自询问宗主有关昭娥的真相,唯有解开眾人心中对昭娥的心结,这场风浪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