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您都不唤了。
男人步子一顿,低头看死死扯着自己直裰的妇人,皱着眉道:“这像什么样,有话你好好说。”
屋内两丫鬟见状,早知趣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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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杀人诛心
称玉道:“陈知璟,你母亲要拉皮条,给你床上送人呢,你这急哄哄地过去,难不成等不得,以后再莫要往我身边靠。我晓得那娘子的长相,正合你心意。”
“住嘴。”陈知璟一甩手蹙眉斥道,“梁称玉,你未读过四书五经,难不成连基本孝道都不明白!有你这般肆意议论母亲的,你还懂不懂规矩。”
梁称玉手劲大,陈知璟纵然动怒也只用了两分力,未将小妇人甩开不说,倒“哗啦”一声,把单薄的直裰扯开了个口子。
称玉也晓得这刘五娘子和之前他房中的青黛不同,他舅母既然将人领来,定然已与他母亲通过气,根本轮不到她来置喙。
可称玉心里憋屈得难受,自再遇到他,她受了多少委屈。明明将她捧在心尖上的人说不喜就不喜,且言语之间大有贬低她的意思,偏她个不争气的,人家只施舍了点温情,就巴巴地凑上去。
称玉闻言越想越气,气得浑身直颤,在他胳膊上连拍打了数下骂道:“我呸!我是没念过书,但还知道礼义廉耻。我才进你府上几天,做这不对,做那也不对,隔日让大夫给我把次脉,生怕娶了个不会下蛋的。这不生怕你没人伺候,连人都送来了。没嫁人的表妹开口就要给表哥做鞋袜,陈知璟,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都能当人爹,也不怕硌了牙。”
陈知璟听她这话,想起那晚母亲喊自己过去时说的话,隐约猜出些来。
然而她这嘴里不干不净,哪有半点国公夫人的样子,陈知璟冷斥一声:“松手。”
梁称玉要肯听他的便不姓梁了。
她扒着他不肯松,男人试图去掰她,刚碰着她,她便倒打一耙:“你敢打我试试!”
陈知璟左右哭笑不得,忍不住去扶额,半晌叹了口气道:“我不走,你先松开,有话我们去里间说,在这儿叫下人听见,无端地叫人笑话。”
外面走动的丫鬟婆子听到屋内动静,哪个胆大敢听国公爷夫妻两个的墙角,早远远地避开了去。
称玉不但没松反而从前头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陈知璟愣住。
他低头看向埋在自己怀里,缠得死紧的妇人,不知怎的,竟莫名有些受用,他伸手虚环住了她。
“周进宝,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揪着他的衣带,把泪都蹭在了他衣裳上。
陈知璟爱洁,平素衣物无不熏香熨整齐了才穿。这会儿身上直裰不但皱了、破了,还黏着不明液体,瞧着颇有几分狼狈。
陈知璟迟疑片刻,手臂略使了劲,就这样将她腾空抱起,掀帘往里间走去。
称玉怕摔,双手搂得比先前更紧,直等到她人被他放在榻上,她道:“我要跟你和离,等宸哥儿大了,我要走的。”
陈知璟手一顿,面无表情道:“也好。”
他那病尚不知怎么回事,其实原先他也是这么打算的,只后头与她真做了夫妻,渐生了不舍的心思,才开始犹疑不决。
男人暗自喟叹了口气。
梁称玉却骤然炸毛,她不管不顾在他脸上挠了下,道:“也不要等到以后了,我现在就要走。”
陈知璟要拦她已是来不及,只觉脸上微微作痛,也不知伤成什么样。
男人脸瞬时黑了,前些日子他上朝,听说那工部尚书祁忠山人生得魁梧,却有些惧内。他夫人是将门之后,上回夫妻两个吵架,祁忠山脸被抓花,顶着一脸伤去上朝,官家问起,只道是后院葡萄架倒了刮伤。
正和帝闻言未为难他,只笑道:“这葡萄要熟时却倒了,回头我令人送些葡萄到你府上。”
当时陈知璟站在殿中听着脸便有些臊,好像倒的葡萄架是他府上的。如今再看这妇人变本加厉,撒泼耍赖,什么事她做不出来。
“别疯疯癫癫的,你看你如今这样,倒叫宸哥儿脸上蒙羞。”陈知璟摸着脸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他可谓是杀人诛心。
梁称玉骂了他那么多,都没他这句来得伤人,她怔住,松开了手。
陈知璟自觉话狠了些,上回在书房也是,把她都给吓傻。然而这会儿骑虎难下,男人看了她眼,默不作声走了出去。
好在称玉要做活计,指甲留得并不长,陈知璟取过铜镜照了照,脸上微微泛红,该到明日就能消了。
他到前院唤了韩平来问话。
韩平抬头看他眼,心道国公爷脸色怎比前几日更难看。
“府中今日可来了谁?”陈知璟问道。
韩平鞠身回他:“今儿舅太太过来,只用了午膳便走了,倒是舅家的刘五娘子这会儿还留在老夫人院中。”
陈知璟沉思瞬,吩咐韩平:“遣个婆子去老夫人院中说声,今日官家嘱了我事情,怕是去不了她那处。”
韩平应下退了出去。
那边刘氏见了陈知璟派来的婆子,笑道:“我也没什么事,你去回你们国公爷,还是官家的事要紧,只注意着身子,莫太劳累了。”
她虽对婆子这样讲,私下却与金嬷嬷道:“你说三郎该不会是诓我来着?怎就这么凑巧,难不成梁氏与他说了什么?”
“国公爷奴婢瞧着长大,看得真真的,您莫瞎想,他何故在这事上骗您。宫里事多,说明咱国公爷受官家器重呢,这不是顶好的事。”金嬷嬷笑道。
刘氏也笑了:“倒是我糊涂,还要你来提点我。五娘子可曾睡下,她屋里冰少放些,这冰用多了体寒,于以后子嗣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