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是面对着墙而躺,池簌也不好手动把他给翻过来,因此没看见应翩翩微缠的睫毛和上扬的唇角。
可是偏偏这会系统殷勤地冒了出来,再次发出了一切没甚作用的提示:
系统提示:
【经系统检测,您的姨娘出现思想波动,采取“主动爬床侍寝”策略进行争宠,行为有失端庄,不符合正妻准则,正妻值—0.07,以示警告!请宿主加强教育。】
系统甚至还在提示面板的旁边生成了一副姨娘爬床的示意图,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应翩翩忍了半天,终于破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池簌正搂着应翩翩怀疑人生,心想是不是自己这样更加睡不着,要不要把人放开比较好,正是满脑子胡思乱想,便听见了应翩翩这一声笑。
他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好啊,你装睡!”
应翩翩闭着眼睛道:“没有,我说梦话。”
但紧接着,池簌便在肋下轻轻一戳,应翩翩身子顿时一缩,笑着回头推他,却根本推不动池簌,反倒被他扳过身来,将灼热的亲吻印在唇角。
应翩翩正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却觉身上微微一凉,手里攥着的被子已经被池簌扯开来,随即又一抖,把两人遮在里面。
池簌的手滑过他温腻如玉的皮肤,应翩翩含糊地发出一声闷哼,感觉到对方爆发的情欲在自己的身体里烙下属于这个人的的印记。
最后,当他真正窝在池簌怀里朦胧睡去之后,隐约还能听见系统絮絮叨叨说了几句什么,第二天上午一醒,勇猛爱妾的被扣过的正妻值又涨成0.88了。
*
没过几日,西戎的使臣便到达了京城,但这次倒不是只有西戎与穆国之间的会面。
因当年太祖立国,兵扫天下,四方归伏,周边四夷原本都是大穆的属国,每年的除夕和承天节皇上寿诞,都理应朝贺进贡。
但随着太祖去世,几代之后,穆国富庶安逸,悍气渐消,各属国也就逐渐开始蠢蠢欲动,四面兵火渐起,输输赢赢之间,穆国早失去了独尊地位,这样的朝贺和进贡亦开始时断时续,不再成为惯例。
就算后人再怎么诟病应钧人生中最后那一战,但也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几百年来又出了这么一个应钧,才使得穆国重新收复大片失地,出现了中兴之势。
就算他在长雄关战败,但也打下了坚实的军事基础,训练出了十分优秀的军队,傅寒青才能在此基础上,立下卓著的功勋。
如今,西戎与大穆正是停战期,也急于休养生息,修复关系,于是这样的朝贺也重新恢复,除此之外,还有每年都惯会前来的其他一些部族和属国。
农历七月初一,正是天子诞辰,亦是本朝的承天节,百官来朝,使臣拜贺。
司天监敲响钟罄,皇上登台祭拜,而后接受百官与使臣们的跪拜和庆贺,直至冗长的礼仪结束,夜宴开始。
佛诞日上的事情,皇上尚且没有宣布对于傅英最后的惩处,就是因为盛事将近,想要等到承天节之后再行决断。
不过即便如此,当天的诸般经过早已经被暗中传遍,无人不晓,人们看见宴会上没有了傅家人的席位,心中有数,只是缄默不言,但却不免忧虑。
虽然如今暂时进入了短暂的和平时期,西戎与大穆的仇恨却并不能够轻易消弭。
以往有傅寒青在座,还能对他们加以威慑,可皇上接受了他辞爵的提议,实际上便已经代表着想要逐渐减轻对于傅家的依仗,却不知西戎人会不会因此而张狂,又能不能被压住气焰。
所以当西戎的使臣上前恭贺皇上寿辰时,现场百官几乎同时一静,放下手中杯箸,心情十分紧张。
此次前来的西戎使臣一共有三位,乃是当今西戎王的长子日渥、养子左丹木,以及女儿尔玛公主。
其中,长子日渥是金帐大妃所出,地位最尊,但后来金帐大妃去世,西戎王向穆国求娶了善化公主为续弦,有着这样一位出身高贵的继母,日渥的身份也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善化公主无所出,只有一名寄在名下的养子左丹木,这次也一起来了。
他相貌俊秀,天生聪颖,极得西羌王和子民们喜爱,因此在善化公主去世之后,依然颇为受宠,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实权派人物,虽然没有继承权,也令日渥极为忌惮。
尔玛公主则笑吟吟的,满脸天真之态,进退有度,只跟着两位兄长行事。
日渥身材雄伟,眉目粗犷,生的与乃父极为相似,汉话却说的极好,向着皇上行礼祝贺,又笑着说道:“都说中原地大物博,广袤富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感谢这几日陛下的招待,那些珠宝、美人、食物,几乎要让我眼花缭乱,乐不思蜀了。”
皇上听到这位强悍的敌人如此不吝称赞,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些许自得之色,说道:“既然大王子喜欢这里,大可以留下来多居住一阵,穆国从来都对友善的朋友十分欢迎。”
日渥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多谢陛下的美意,穆国确实繁华,但不是适宜久居之地。”
礼部侍郎孔晖闻言,笑着回应道:“大王子此言有理。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草原烈风中驰骋惯了的英雄,又怎会习惯中原的繁荣与温暖呢?”
所以不要觊觎我们的国土,滚回你们的大草地上吃土去吧!
日渥笑着说道:“这却不是因为气候不惯,而是我来到中原之后,看不到骁勇的战士与铁骨铮铮的男儿,而只能嗅到温柔乡中醉人的气息。你们子民单薄柔弱,怯懦懒怠,却不比每日都要狩猎和搏击的西戎人那样骁勇。若是西戎的人来到此处,刻在血脉里的勇猛也会敦促我们居安思危,但如今长久在这里居住,身边都是中原的美丽女子,我只怕自己也会染上中原人的习气,故而只能敬谢好意了。”
日渥的话将很多人都气的面上变色,但是又难以反驳。
皇帝不与他对答,面色淡淡,将目光在群臣的席位上一扫。
孔晖会意,便还是开口道:“西戎王也曾经说过,所谓中原蛮夷之分,原本就不该存在,大王子来到我们这里,应是为了互通情谊,友好结交,如何又要心存偏见呢?”
他说话一直绵里藏针,不像日渥那般直白,但话中的意思却是在反唇相讥,如果你说中原人无用,那么你等更是蛮夷。
日渥顿了一顿。
他也并非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而是从心底便看不起中原人。他们不过是运气好,占据了广袤肥沃的土地,却不思进取,懦弱无能,令人轻视。
临行之前,他便已经在族人面前放出豪言,一定要给这些中原人厉害瞧瞧,让他们领略到西羌人的英勇,才能继续接下来关于进贡与疆土划分的谈判。
如今看到对方针锋相对,让日渥用很短的时间思考了一下自己接下来应有的态度。
很快,他便做出了决断,笑着冲孔晖抚胸行礼。
“大人,我只是在陈述两地民风的不同罢了。我们远道而来,正是为了感受这不同的风土人情。中原虽然没有如西戎一般勇猛的战士,但却有与我们那里风情全然不同的娇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