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出于对影十叁伤未好全的担忧,又或许是为心中隐隐的不安,卫九昭有些临阵反悔的无常。
她反复再叁地问:“一定要去吗?”
随着陛下赐婚封爵的那一刻,影十叁便已脱了奴籍,她明白十叁想要靠自己做到的初衷,但……
他看着卫九昭的眼睛:“要去的。”
倘若侥幸摘得了月亮,就要有足以相匹守护的能力,唯有这个,是靠赏赐施舍不来的。
这将近十年来的人生都是在阴暗的屠戮中出生入死过来的,但何其有幸,他披上了最澄澈的月光,为他照亮暗夜的前方,化作前进的力量,板直他沉重的脊梁。
若我足够与你相配,我想此刻,我会毫不犹豫的亲吻你不安的眼睛。
卫九昭不管不顾,猛地埋头影十叁怀里,声音闷闷的自他胸口传来:“我有些不开心,我不会送你去的,我只当十叁是出远门去了,会像一个思妇一样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等你回来的。”
影十叁无奈又温柔的笑了,环抱他心中唯一的月亮。
思妇卫九昭在房里习绣香囊。
她绣活算不上好,自影十叁离去后便一直在闷声补拙,连侍从何时点上烛火都不知道。
直到双眼已有些对不上焦,才扭了扭硬了的肩颈,不期然看到已多日不见的身影。
他逆着烛光,卫九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长时间不曾开口的语调有些哑:“阿、阿七?”
“嗯。”
“你……”
卫九昭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在那里站了多久,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你还好吗……反而不知道从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