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能把暖气设备一次性装进进七层楼, 低造价, 短工期,这在延山还是个不敢想的事儿。
更甚,冷诺代表林达出的报价是普通五层楼的8成, 这都不动心, 不跟过来,那就是做地产商们的嗅觉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等傍晚收工时,起草的合约就是十几份,比冷诺预想的200万还多了个零。
接下来, 冷诺需要根据实际楼盘出图, 做表, 分析造价, 概算工期。
而且, 还得跟杨师傅商量下现场能调动的工人和具体外包工程。
这些繁琐而庞大的建楼项目,不是冷诺一个人能全盘兜揽下来的, 现场需要林枫。
所以,根本不用林宽催着,她也主动收拾好了行李。
有些日子没搭上林宽的摩托了,看了眼这辆熟悉的大红摩托依着墙放在招待所楼下,让冷诺不禁想起了治牛栏时那条忠犬八公犬。
冷诺这次竟是主动走了过去。
她把背上的小包袱放了下来,问林宽:“你来的时候开了多久?”
“你刚退烧,又是忙了一整天,现在春风正猛,我不会让你在摩托上吹风的。”林宽没回答她,只单手接过来了她的小包袱,帮冷诺戴上了头盔。
“你不让我坐摩托,”冷诺缓缓重复着林宽的话,怕自己没听懂一般,两只凤眼纠结道:“那,你给我戴这个头盔,是想帮我防风御寒?”
见林宽锁着眉头,又没回答她。
冷诺抬头追问,“你们医生都这样?因为你以为我冷?你怎么不说话?”
林宽中指肚搓了搓眉心,“我在想,你天天想法真多。这又是在说什么?先走吧。”
摩托引擎响了,冷诺知道这会儿扯着嗓子喊,林宽也不见得能听见。
没过十来分钟,冷诺不用问,到站了。
摩托停在了延山火车站口。
这次冷诺挺开心,坐绿皮火车回去,能看看沿途建筑,还能路过两架铁桥,一条隧道,一座跨江石桥。
抱着热水杯,这次她什么也没问,老老实实坐在了长椅上,等林宽去买火车票了。
等林宽再回来,就差左手鸭右手鸡了,拎着鼓鼓囊囊的编织袋,远远一看没认出来,差点儿把他也当成急着赶火车南下的打工人了。
“你买这么多?吃的?”冷诺双手依然抱着热水杯,没打算接。
“只有硬座。我买了一跳毯子,你盖上,别着凉。”林宽没提到吃的。
“进月台了。上车吧。肚子还疼吗?能走么?”林宽问。
“嗯。”冷诺干脆一起答了。疼也得走,多说也是废话。
等冷诺坐到了窗边,林宽先打开其中一个袋子,果然一条牡丹花毛毯。
林宽帮冷诺裹了个严实。
冷诺也真是觉得冷,这次乖的像只温顺的猫,只眨了眨眼睛。
林宽这才打开了另一个袋子,掏出一件,解释一下。
“这是一袋枣子,一碗八宝粥。一杯热豆浆。四个馅饼……”
看见馅饼好像看见亲人,冷诺捧起一个馅饼已经大口小口开咬了。
毕竟,中午他们都饿着肚子,一直忙到傍晚。
“这个大哥,”旁边走过来一个蓝色制服的女学生,身着朴素,两个胳膊肘上都打着灰色的补丁。
她突然拍了拍林宽的肩膀,“这个好像是我的座位。”
“哦。对不起,我这就下去。”林宽立即站了起来。
“你、下哪儿?”冷诺差点儿呛到。
说着林宽又掏出来两个热乎乎的馅饼:“这位女同学。这里多买了两个馅饼,如果不嫌弃就送给你,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下我妻子么?”
女学生怯生生的想要拒绝,却已经开始咽口水了。“谢谢大哥,不麻烦不麻烦。要开车了。您放心回去吧。”
冷诺心颤:等等。什么情况,谁回哪儿?!
她一着急,不顾嘴里塞满了馅饼:“林宽,你#@#@,别别呀。”
林宽把两个大包都腾空了,搁在了架子上,才低头看着冷诺:“冷诺,我在你窗外。摩托不能扔这,我追着你的火车骑回去。”
呜——火车汽笛在长鸣,要启动了。
冷诺的馅饼塞在嘴里,不嚼就咽不下去,咽不下去就说不明白话。
她就这么塞着满满一嘴,看着林宽走了下去。
直到火车加速了,才看见旁边的女同学比她还深情的望着窗外:“你对象,真好。”
冷诺瞥了一眼这深情妹子,心道他不就是给了你两个馅饼么。
过了一会儿,女同学又继续感慨:“大哥,真帅。眼睛那么漂亮。”这次隔着冷诺望向窗外连“你对象”的称呼都省了。
冷诺半个馅饼咽了下去,不噎了,她清晰回应道:“嗯。那个大哥,他是我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