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宽挡在了冷诺前面, 冲着张梅霞说:“梅霞姐,这是冷诺。我们、我们林达的设计指导。”
她语气轻佻, 眉眼间都挤着笑:“呦。阿宽,别这么介绍我啦。我差点儿就成了你大嫂呢。”
说着话,还特意把左手高举,生怕别人看不见她左手腕子上的金镯子。
旁边的李翠霞赶紧拉着张梅霞的胳膊,好似眼馋着冷诺摸不着一样,用手在金镯子上面摸出了油,附和着:“哎呀,宽哥还不知道呢。现在梅霞姐是二建合作客户金先生的夫人,大家都叫梅霞姐金夫人呢。”
林宽一皱眉:“金志伟?那,恭喜了。不过,他不是回洪港了么?”
“金先生就是家里有事嘛。过一阵子就回来了。”李翠霞好像张梅霞肚子里的蛔虫,没有她不知道的。
冷诺不不知道林宽嘴里的金志伟是什么人,她只是在林宽身旁默默立着。
倒是李翠霞热情又热烈的生怕冷诺参与不进来,转身告诉冷诺:“金先生是来大陆找机会投资地产的洪港商人。我爸说了,来咱们家乡投资,就是为国为民捐物资做好事儿。”
她这不解释还好,累赘的一解释,倒是让冷诺明白了,李翠霞她并不明白什么是“投资”。
冷诺只是点点头。
林宽也没打算再跟她俩搭腔,拉着冷诺就要走。
“阿宽,别急嘛。反正是逛早市儿,一起啦。”张梅霞拦着路,硬跟了上来。
李翠霞更是虎皮膏药一样从另一边挽上了冷诺的胳膊。
她说:“林叔,我爸爸,还有张叔都是几十年的至交了。所以,宽哥跟我们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呢。我跟梅霞姐,家里没有兄弟,大人们从小叫我俩双霞姐妹,说等着我们长大了做林家的媳妇儿……”
都不用冷诺说话,李翠霞自己就捂了嘴,“呸呸呸,梅霞姐。是我又说错了。”
旁边的张梅霞赶紧摆手,“这有什么!是他林枫突然不行了,再说,我都嫁人了。翠霞本来跟阿宽就是再合适不过了。”
冷诺觉得林宽突然把她的手攥紧了,拉着就往前面走。
“喂,阿宽,别走啊。昨天我还听李伯说了呢,是他主动退出,把劳动广场让给了你。”张梅霞这句话好使,林宽被冷诺一拉,停住了。
“冷诺,别跟她们——”不等林宽说完,冷诺抬起手按在了林宽的嘴上。
她一回头,笑盈满面,“呦,这位金夫人,那你可听说了没,李教授也太谦让了。我们林达拿到了全场满分20分。第二名也不错好像是13分。但李教授么,是全场垫底儿,9分的作品。下次有机会请转告李教授,别谦让的自家垫底儿。”
“你、你太过分了!”李翠霞追过来就要抓着冷诺的衣襟,被林宽一把挡了下来。
林宽脸上没了笑,就算低声说话,其实也是蛮威严可怖的:“这是早市儿,别来找事儿。冷诺不过实话实说,就算过分了?”
张梅霞赶紧赔笑,“对对对,都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了。你看看你们俩,从小就是这样,一点儿小事儿就吵起来。吵得快好得也快。”
林宽直接白了她一眼。
冷诺觉得身上要起鸡皮疙瘩,这个女人怎么就看不出来林宽的脸色么,干嘛非得把赤道南极的两个人往一块儿瞎撮合。
张梅霞斜眼瞥了眼冷诺,“他们俩啊,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早就有红线牵着了呢。”
冷诺咂咂嘴,难怪林宽懒得搭理她。
张梅霞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听说这次李伯推荐林达负责牛栏河,刚好我也参加考核呢。有姐在,放心吧。”
这话说得刻意而露骨的要挟,真要放心就是个傻子了。
冷诺心想,只要事儿做的挑不出毛病,随便你谁来考察。便跟林宽一样,当做没听见。
“哇,这也太臭了吧。”李翠霞走着走着停住了,捂上了鼻子。
林宽:“梅霞姐,我们到了。你们不会也喜欢这家吧。”
冷诺也闻到味道了,臭气熏天却透着浓郁醇香,只不过她母单几十年,对辣口烈口来者不拒。
只是好奇,林宽怎么会突然带她来这儿。
“宽哥,你还吃这个?!我记得你向来爱干净,从来不吃臭豆腐的。”李翠霞两只手快不够用了,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捂着嘴。
张梅霞在拉开了李翠霞还捏着鼻子的手,“那是小时候,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于妈家的臭豆腐串,可香了。”
张梅霞边说边跟李翠霞挤眉弄眼儿,生怕她不懂,还暗对了口型——林宽吃啥你就得吃啥,要把他吃得死死的!
一大锅蒸出来的臭豆腐串,一根根串起来,浇上浓厚的臭豆腐汤,再抹上辣子。
这画面,好像看见榴莲,有人流口水,有人倒胃口。
冷诺自然是前者。
大蒸锅前面的大妈一边擦着满头汗,一边热情招呼:“呦,林大夫呢,上次高血压急救多亏了林大夫。你可是稀客。要什么?”
“梅霞姐,你们也来么?”林宽先回头客气的问了问两个蓝绿裙子。
“要!我要跟她一样的。”李翠霞指了指冷诺。
“好。”林宽微笑着点点头。
“阿宽一笑永远这么帅,翠霞,姐也陪你一起吃。”张梅霞也主动张嘴要。
“于妈,来六串,加辣。刷的红红,麻辣那种。”林宽说着递上了三毛钱。
“好咧!”于妈一嗓子之后,六串火红挂黑汁的臭豆腐串递了过来。
林宽先给了冷诺两串。
接着把剩下的四串递给了蓝绿裙子的双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