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叁天,哈维都待在地下室,没有被薇薇召见。
对于这种结果,他不算意外,只是心情有些烦闷。是他捅破了窗户纸,可能时机过早,但并不后悔。
再迟钝的女孩,听到那个“调情”,也该有所察觉,本应只是主奴间的调教……已经越线了。
哈维不知道薇薇会怎么看待这种奇异的关系,但她显然停下了脚步,开始困惑和不安。
这其实是好事,也是哈维之前求之不得的,让任性的大小姐停止再做那些奇怪的、令他心绪不宁的调教了。只是,当薇薇真的开始回避,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
他可以忍受数年的折辱,天不亮就起床干活,隔几个月就要与野兽生死搏斗,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
而在那里,最可怕的并不是与野兽搏斗,而是更为频繁地、几乎每隔十数天的就要登场的……与同为奴隶的人厮杀,直至一方死亡。尽管对于观众来说,观赏性远没有看野兽吃人强,但依然座无虚席。
然而安逸消磨了他的斗志,让他连叁天的冷落都忍耐不了。
当哈维不自觉站在小姐房门口时,挫败感挥之不去。
像是个自愿被献上的祭品,几天没见,就想要被她注视、调教,把身体交由她肆意玩弄,甚至可以弄痛他,只要她想。
……太不正常了。
哈维被这种想法吓到,刚抬起的手落了下去。他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终于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转角处走来的希娅叫住了他:“哈维?小姐总算叫你啦?”她的表情并不惊讶,反倒舒了口气。
“她正忙着复习备考呢,”希娅把手上的托盘塞了过来,双手合十地拜托着,“她烦躁起来可是很可怕的,拜托了。”
托盘上摆着的,是温牛奶和切好的水果。哈维接过果盘,接受了她的委托,而转身后的希娅把垂下的头发撩到耳后,他瞥见耳背上的一枚红痕。
没有办法,因为这是帮忙。
他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理由。
哈维敲了敲门,听到句“进来”后才缓缓步入寝室。
在油灯与炉火的互相映照下,散发温柔安静的气息,而眼前奋笔疾书的某位,头也不抬地抄着历史教材的重点,妄图用一晚上的时间弥补整个学期的空白。
烦躁的心在见到薇薇的一瞬间安定下来,他把果盘放到她旁边,牛奶则摆在她前面,防止手肘不小心碰倒杯子。
握着高脚玻璃杯的,是一只不同于女性般纤细的手,让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沿着手臂流畅的线条向上游动,直至对上哈维的眼。
羽毛笔顿在原处,在白纸上印下一滩深色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