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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得不偿失 朕怎么没想到。(1 / 2)

虽然曹襄不知道他二人赌什么,但很难不赞同卫广的话,“舅父虽为帝王,大公子醉心农事,而以我对他俩的了解,舅父更容易松口。”

韩说不禁看他一眼,天真真好。

曹襄单纯但不傻,见状佯装生气,“想说什么?”

韩说想说,大公子嘴严也没有陛下做的绝,告示招兵令李广为将都不叫卫青知道。陛下这么护着卫家,怎么可能告诉心机智谋还不如卫青的卫广。哪天他说秃噜嘴,没了子侄夫君的人家还不得再次合起来同陛下拼命。

这事过去大半年了,已经翻篇,陛下吃饱了撑的再次翻出来。

韩说拉着二人后退几步远离人群,压低了声音:“李息说去年折损太多,陛下说起这事就来气,不许再提。”

曹襄恍然明白过来,“你们拿这事打赌?”指着人群,不敢置信,“她们那么难过了你俩还有心思打赌?”打量着二人,仿佛在说,还是不是人了你俩。

韩说好笑:“你知道什么?”

“你说我不就知道了?”

韩说噎了一下,不想理他。

卫广小声解释,“他的意思那位老夫人口中的韩嫣得改换成我大兄。明白了吗?”

曹襄摇摇头,更糊涂了。

卫广很想扶额,精明的阳信长公主怎么生了个这么简单的儿子。

“无论夜袭匈奴还是后来给战死塞外的同袍收尸,都是我大兄的主意。”卫广看一下韩说,“他这样认为的。我不信,可又不敢问大兄,就想问问陛下。”

曹襄懂了。

韩说趁机问:“你觉着谁的主意?”

曹襄不假思索地说:“大公子。”

饶是韩说已经认定此事卫长君主谋,见他这么干脆还是心梗了一下,“我大兄也不差,文韬武略。”

“你大兄面慈心软还有点——”李当户怒追韩王孙,这事长安城上至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可以说无人不知。盖因刘彻对韩嫣太好,赏他的钱财几世也糟蹋不完。

城里城外一度传他乃邓通在世。

邓通这个名字很寻常,但他经历不凡。刘彻祖父文帝担心他死后他最宠的臣子邓通受穷,给他一个铜矿,允许他自己造钱。由此可见一斑。

曹襄比韩嫣小不少,按说不该知道这些。怎奈他父母亲在府里几次三番说过韩嫣。去年韩嫣被派去朔方,阳信长公主还跟曹襄好一番感慨,她以为韩嫣这辈子废了,没想到有这等造化。紧接着话锋一转,韩嫣能当太守,她儿怎么不能上战场。

后来不了了之,自然是因为被太后狠狠骂了一顿。

曹襄没好意思说后半句,韩说替他说,“我大兄优柔寡断。”

“你说的啊。”曹襄把自个撇的干干净净。

闻得此言卫广告诉自己,就当不知道这些事,“难得休息一日在这儿做什么?”一手扯一个,“对了,我家有一坛好酒,阿母给我留的,去尝尝?”

韩说不好酒,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卫广身为小国舅,还是长平侯亲弟弟,从不缺美味佳肴。他能说好,那肯定是宫廷玉液酒。

“陛下赏长平侯,长平侯送你的?”

卫广微微摇头。

曹襄带着心腹随从来的,令随从回府说一声,他午饭去卫家用,别准备他的了。

“那还等什么。”曹襄吩咐完就搂住卫广的脖子往卫家带,“我们去方便吗?你两个嫂嫂在家吗?”

卫广摇头。

卫步早搬出去了。

起初卫步认为没必要,他又不是二兄卫青公务繁忙,休沐日也有部下找他。随着东方朔长女嫁过来,卫步的卧室被衣物首饰铜镜等物塞得满满的,都下不去脚,卫媼忍不住直皱眉,就叫他二人搬出去。

卫青和卫步觉着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令卫广常回去,不许往秦岭或茂陵跑。

卫广庆幸他一休息就老老实实回家。

上上上个休沐日,卫广甫一到家就看到院里堆满酒。卫广不嗜好酒,但一听他大兄送来,且叫东方朔帮忙卖的,还一两黄金一坛,卫广迫不及待拆开一坛。

卫广浅尝一口喜欢的不得了,趁着卫步去茂陵东方家,也仗着他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卫广私留了十坛。

卫媼认为贪杯误事,好比东方朔,喝醉了就闯祸。翌日卫广前脚出门,后脚她给卫青送四坛。并非卫媼偏心,她认为卫青同僚多,宴客或留部下用饭,一餐两坛酒就没了。卫步三坛,叫他给东方朔送两坛。卫孺和卫少儿各一坛。

休沐日卫广回来,除了他开封的只剩一坛,差点没“哇”的一声哭出来。

卫媼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你大兄信上有说叫你们兄弟几人留几坛吗?”

卫广哑口无言,又不甘心,吭哧半晌憋出一句,“那也不能一声不吭全送人啊。虽然也不是外人,可我也没得喝。”

卫媼尝过一碗葡萄酒,喝下去身上没有酒气也不醉人,“告诉你你不得当水喝了?”

卫广决定写信找他大兄要。不过没等他把信给押运货物的人就听说一小坛葡萄酒被卖到十两黄金,私下里更多。

这哪是酒,分明金水!

卫广不惦记了。母亲给他留的那坛酒也不舍得拿出来牛饮。

到卫家,卫广把他原先喝剩的小半坛拿出来,然后拿一些女奴给他做的小食,同二人围坐在一起品酒。

巧了,二人喝过葡萄酒。

曹襄很是懊恼的惊叫一声,“我怎么忘了,怎么忘了,大公子是你大兄。”朝茶几上拍一下,“亏得我前几日为了多买几坛,恨不得把所有奴仆都撒出去排队。”

韩说差点被酒呛着。

曹襄见他仿佛不意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你,是不是想到了,你你——”

“你忘了一人只能买一坛?否则你犯得着叫奴仆排队吗?”韩说被他抓的生疼,不禁拿开他的手,“我比你好一点,我一听酒是大公子叫东方朔卖的,上上个休沐日就叫十个奴仆买了十坛。”

曹襄激动的睁大眼睛。

韩说摇头:“你就别想了。这酒颜色好看味道可口,我母亲姊妹很喜欢。我只有一坛。要不是早早锁进柜子里早没了。你府上一定不止一坛。”

东方朔并未到处宣扬,卫长君酿出一种新酒。这就导致不常出街的人等知道长安有一种“葡萄酒”,酒价早被推高,酒肆门口排长队。

要不是当天卖的酒当天拉过去且只拉一趟,三天就能卖完。

东方朔很想全拉过去卖了。主父偃关心卫长君的事,提醒东方朔,消息滞后的人会因此恨卫长君。卖十天半月,你还没收到消息,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东方朔认为他过于谨慎。包括一人一坛也是主父偃的主意。主父偃反问,“才多久就忘了陛下‘任人唯亲’?”

有人认为匈奴好打,谁上谁行,所以撇开卫青举荐李广。那谁又能保证没人羡慕卫长君呢。要是都跑去找卫长君,卫长君的神奇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殊不知卫长君巴不得关中百姓过去接管他的田地。去的人多了,葡萄酒自然就便宜了。他也不必辛辛苦苦种棉花,耐心伺候土豆。

曹襄点头:“二十多坛。”停顿一下,一脸无语,“我府上不如你家兄弟姊妹多,可我母亲真,叫我一言难尽。她弄走大半,还说我身体虚,不可贪杯。劝我上战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体虚。”

韩说很奇怪,“长公主当水喝也喝不了那么多吧?”

“给舅父准备的。”曹襄朝外看了看,“人间三月草长莺飞,又是一年清明。如无意外这几日舅父便会出城祭祀。回来的时候不记得我母亲,他身边得了我母亲好处的人也会提醒。”

汉家公主最爱给皇帝送人。韩说不由得看卫广。

卫媼不敢告诉女奴,长公主给皇帝准备了好些良家子,担心她们传出去惹出事端。卫子夫又不许她告诉卫青,卫媼没忍住跟常常见到的小儿念叨几句。

卫广笑道:“我知道。皇后也猜到了。”

曹襄脸色微变,着急忙慌说:“我我,我是不赞同的。你知道——”

“你是你,你母亲是你母亲。何况你母亲都嫁出去了。”卫广见他急的脸通红,打断他,“即使没有长公主准备的女子也有别人。陛下何时守身如玉过?”

韩说差点被口水呛着。

曹襄连连点头,紧接着想起皇帝是他亲舅舅,“我们哪儿说哪儿了啊。”

二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曹襄端起酒,“来,祝我母亲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怎么这么好玩啊?不怕他皇帝舅舅和公主母亲合起来捶他吗?卫广和韩说忍着笑想。

曹襄单纯归单纯,自小生长在权利政治中心的他深知,舅父待他好也先是皇帝再是舅舅。母亲疼他,也是先是尊贵的皇家公主,其次才是寻常母亲。

曹襄在卫广和韩说面前口无遮拦,并非他粗心大意。曹襄潜意识相信卫广的人品,相信聪慧如韩说不敢出去乱说。

二人也没叫他失望,这些闲话连父母亲人也没透露一丝。

常言道,知子莫若母。反之也差不多。

清明时节,刘彻确实跟往年一样出城祭祀。

回去的时候赶上春雨纷纷,刘彻一行便拐去长门宫。

以前的长门园到刘彻手里经过一番修缮已经成了长门宫。长门宫很大很大,刘彻便挑个离陈氏较远的地方歇下。

刘彻很是疲惫歇的早,半睡半醒朦朦胧胧之中听到呜呜咽咽跟哭坟似的。拜卫长君跟他说鬼神不易见所赐,饶是刘彻还相信鬼神,第一反应也是谁半夜不睡觉哭什么哭。

守夜的小黄门被叫醒,跑出去片刻回来告诉刘彻,没人哭,废后氏唱歌呢。

“她疯了吗?”刘彻嘀咕一声,转身躺下。随后刘彻又坐起来,左右睡不着,看在长门宫和他姑母的份上,过去看看吧。

循着声音往里,呜咽声变成哀怨悲切的曲调,真跟哭坟似的。刘彻不由得停下,再仔细一听,词好极了,陈氏写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