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泽听到后,捏着汤勺准备喝汤的手不免一抖,瓷器之前清脆的碰撞声也让顾少延冷静不少。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顾总狠狠咬牙。
该死,差点中了他的计!
顾少延立刻冷下脸,在离楚以泽一米远的位子拉开椅子坐下,何特助在他们之间来回观察,见谁也不说话,一个只顾着喝汤,一个还在等着喝汤的那人说话。
“顾总,我先去看看菜做的怎么样了。”何特助内心也是抹了把汗,提着嗓子走出去。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单方面僵持了一会,还是顾少延先没忍住开口。
“什么要说的?”楚以泽没喝几口就蹙起眉,小声嘟囔几句:“什么汤?怎么越喝越咸。”
顾少延几乎是立刻抬起手,由于扬起手臂而折上去一截的袖扣隐约露出点他手腕上玫瑰纹身的花茎,服务生立刻了然,把楚以泽面前的汤撤掉换了一份其他的。
“你拒绝我的邀请,就是为了跟别的男人吃饭?”顾少延想起来陈欧铭就莫名烦躁。
吃饭就吃饭,还牵手?能走丢还是怎么地。
“别的男人?你对‘别的男人’的定义是什么?出我以外?”楚以泽伸手,“那你也算‘别的男人’,再说,不就是吃个饭吗,两个大男人能发生什么事?”
顾少延喉头一哽,“你还不知道你现在是顾总夫人?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少来往,你有我不就够了吗。”
“不三不四?”楚以泽立刻捕捉到这句话,一说到男德上,他认为顾少延是最没有资格要求他的人,“你先管好你自己行吧,你看看你包的那些小情儿,先不说其他的,你就连阮知南你都对不住。”
“阮知南?这跟阮知南有什么干系?咱们俩说事你别扯其他人。”顾少延这么一想,自己确实理亏,说话的底气也逐渐不足。
楚以泽的脸色不太好,“顾少延,你不要以为这里都是你的人,我就不会像上次一样打你一拳了,做事不要太过分,你跟迟冬我已经当做没看见了,今天我跟朋友出来吃顿饭,你别乱发神经。”
顾少延脸色一黑,楚以泽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是顾宇集团的董事长,谁见了不恭敬的喊一句顾总?
也只有他敢这么做了,仗着自己是顾总夫人的这个身份,料定了自己不会动他,就敢肆意妄为。
顾少延气成河豚.jpg
看着顾少延的脸像是结了千年玄冰的深潭,一双眸子就这么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楚以泽不知道说什么,于是起身就出去,转身进了陈欧铭的包厢。
让他一个人生闷气吧,哄男人他是真的不会。
那平静的勺子安稳地躺在汤碗里,而桌子上,菜还没来得及上,唯有那一口未动的鱼汤纹丝不动。
顾少延见人直接走了,脸色更冷,像是结了霜的寒冰,冷得几乎掉渣。
他扭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那个服务生:“他走了是吧?他就这么走了?”
那服务生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像顾少延这样常年处于上流社会的人,生怕哪个不满意饭碗就丢了,他现在努力维持镇定,而额间早已密布上一层细汗。
“是,是的顾总,夫人他好像还去了另一位先生的包间,我……”
没说完,他就被旁边的人戳了一肘子,示意他闭嘴。
顾少延气的往后一靠,挥手,让他们都滚。
人都走后,他气到呼吸困难。
楚以泽好大的胆子……楚以泽怎么敢直接走?不道歉就算了,还当着他的面去了别的野男人的房间……楚以泽……
等等,刚才楚以泽说像上次一样给他一拳。
他上次什么时候给自己一拳了?
他想了想,极其确定楚以泽没有打过他啊,在他这里,楚以泽爱他爱的要命,怎么会舍得打他?
他掏出手机给午不闻打了个电话。
“顾总。”
“楚以泽打过我?”
“啊?”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说:“上次是在顾宅,夫人因为生气你在他住院时没有去探望,并且您当时还和迟冬出国旅游过一次,所以夫人气急之下才打了您一拳。”
“呵,果然。”顾少延挂了电话,将当时的场景在脑海里想象了一遍。
那个时候的楚以泽,肯定是哭着来找自己的吧。
为了挽留自己的心,都忍心打他了。
他想了想,立刻又拨回去。
“给迟冬一笔钱让他滚,以后他不用在我面前出现了。”
午不闻那边查了一下名单,报给顾少延:“顾总,这段时间已经有十几个人要求见您了。”
十几个,这么多,全是他包的?
“给一笔钱,他们自然就走了,如果哪个不老实,你自己看着办。”
午不闻的脸色立刻一凛,“是,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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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日子还算是风平浪静,如果没有云烁的话。
楚以泽板着个脸,一脸怨气地被云烁拉到客厅,那一头鸡窝似的发型都没来得及搭理,他眼皮子都没睁开脚就已经接触到冰凉的地板了。
一个愉快的周末为什么要早起?
偏偏云烁跟瞎了似的还看不出来楚以泽已经逐渐起了杀心。
也不知道这两天云烁发什么神经,也可能是他们前两天去酒店就已经开始发神经了,每天嘴里都在念叨“江初白”。
来来回回的也无非就是那几句:
“小江今天去了图书馆,还看了我一眼,我就说他肯定喜欢我,不然这么多人为什么只看了我?”
“江江今天又没吃午饭,还好我带了两份,偷偷给了他,应该没发现我。”
“啊啊啊江江通过我的好友啦!第一句话先说什么才会显得我比较幽默?”
“呜呜呜,江江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就连发个句号也是萌萌的!”
楚以泽被他吵得头痛欲裂,身体气的发抖,瞪着两只眼睛:“你跟江初白发个信息拽上我干什么?我又不是WIFI!”
云烁摆摆手,“嗐,你不是跟江江都在复华,有些东西我不知道得问你啊,不能让江江觉得我没文化。”
“那你直接去复华不就行了?”
“我还没做好面基的准备呢,你急什么。”云烁羞赧一笑。
楚以泽顿时无语起来:“你好像那个舔狗。”
说完他起身去洗漱,不再理会云烁。
没多久,门铃声就响了,云烁兀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江初白的信息,没事干就帮楚以泽开门,打开门,是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人,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花,颜色鲜亮火红,估计是刚从花店里买来的。
“刚才来的路上在路边捡到的,上面还写着‘七夕快乐’,真奇怪,现在都快九月份了,哪来的七月七?我一查日历才知道,今天原来是农历七月七。”陈欧铭笑笑,“现在的年轻人也——怎么是你?楚以泽呢?”
他立刻变了脸色,刚才眉宇间轻松的温柔立刻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凌厉充满审视味的目光,云烁挠挠头,“他洗漱呢。”
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陈欧铭直接进来,将花束在客厅放好,转身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道漆黑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云烁莫名觉得背后一凉,忍不住打了个颤,“顾少延之前为了方便我帮他看病,给了我一把这里的钥匙。”
“顾少延给的?”陈欧铭这才收回目光,问他:“那楚以泽的病好了没?”
“好了啊。”
“既然好了,那你就把钥匙换回去吧。”陈欧铭褪去外套挂在衣架上。
“别别别,钥匙还是让他拿着吧,不用还了。”楚以泽脸都没擦就赶紧出来制止了。
有钥匙起码不用再让自己起床给他开门。
陈欧铭冷瞥了那人一眼,随即一笑,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楚以泽让他擦干脸上的水珠。
“我今天打算去山上拍夜景,我看你最近没有课,要和我一起去吗?”
楚以泽边擦边想,“再过半个月暑假就要结束了,我有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