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的吃食被你扔了,你让我的笨笨吃什么?”伸手抱起委屈的笨笨,手指挠了挠它的脑袋。“还有,你不在邙山里盯着那些叛军,跑来城里做什么?”
喜鹊也坐到石桌旁边,看到桌上那仅剩的瓜子花生,习惯了吃这些东西的她下意识就伸手去摸,“要不是邙山里有动静,我怎么可能会过来!”说完就开始嗑瓜子剥花生。
“邙山里怎么了?”者华搜罗出城隍庙里最后一点的存货,把一小袋花生放在桌上,“算算日子,这会叛军应该已经收到官军往邙山来的消息了。”
“对,就是这个。”吐掉瓜子皮,喜鹊剥开一个花生,这个花生长得好,里面三粒花生长得圆鼓鼓的,嚼在嘴里既有咬头又香味。“我落在叛军的营帐上听了一会,那些人似乎很害怕官军,但是……”
喜鹊一脸狐疑的看着者华,“你在凡间的经历多,我问你,将帅行军打仗会带女眷吗?”
者华没有多想,掌心盖在神女的腕上,用手掌的温度捂着膏药。“军中艰苦,哪有带着老婆出来受罪的。”话说出口,者华又觉得不对劲,把神女迭起的袖子放下来盖住露出来的手腕。“你是说叛军之中有女人?”
喜鹊点点头,“对,一开始我也奇怪,就落在了那帐篷上多听了一会,确实是有女人在其中。而且……”
“而且什么?”昏昏欲睡的神女眼皮都不抬一下,手上捋着笨笨的毛。
“两个人的动静有点不对劲,”
话说到这份上,者华有点明白了,“那是带着夫人过来了。”
喜鹊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这俩人了,转身就变回雀鸟的样子飞向了邙山。喜鹊前脚刚走,天上就炸起了春雷,大风四起,者华收拾了东西哄着神女进屋,拆开束起来的发髻,外面一阵土腥味就涌了过来,大雨来的这般猛,院子里的低洼处不一会就攒上了水。
笨笨跳上床,趴在神女的被子上打了个哈欠就要睡觉,者华出去给饥民们搭雨棚,这会屋里只有神女和笨笨两个,摸摸笨笨的下巴,神女小声问它,“这几天你不在姐姐身边,你去哪儿玩了?”
笨笨打了个哈欠,爪子在被子上踩了踩,踩出个舒服的地方之后,它往前挪了挪,“就在城里溜达着玩。”
“那你能不能跟姐姐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实在是太困了,笨笨干脆直接趴在被子上睡了过去。神女把睡着的笨笨抱在怀里,想着自从来到洛阳后知道的一切,城隍爷派出去报信的属官皆有去无回,洛阳府尹因城中人手有限,不敢贸然派人寻找官军求援。这会者华已经向官军报信,如果一切顺利,官军应该能在赶在叛军攻打洛阳之前赶到。
俗世的事情有了解决,剩下就是该做的就是找出那个把天下搅乱的仙子了。
可是,那个仙子,是者华的师父啊。
其实者华并未说过,但是这事一猜就能猜出来,神女有些犹豫,又有些恼怒。如果者华跟那个仙子没什么关系该多好,这样自己下手的时候才能毫无顾忌。
可是神女又觉得自己不必将这个嘉月仙子赶尽杀绝,只需要将她交到天宫,其他的事情便与自己无关了,者华也不必有什么“大义灭亲”的负担,在凡间溜达了这么多年,她很明白,这种事,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