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鸢知道他怀的什么心思,故意不搭腔,将那紫藤拿在手里,吹了出去。
“但它终究不是。”
从苏堤望向湖面,船儿快到了叁潭印月,女子伸出手感受着微风而习,淡淡的说着:“还希望小将军认清自己的身份,这次本宫不会怪你不识礼数,下次若再如此,便是降罪于你,也无可厚非。”
邵元蘅停在半空的手微微顿了顿,俊俏的眉毛微微蹙着,视线扫过面前人儿的裙摆,目光仿佛一条被挤压到极致随时会崩坏的绳子。
“殿下如今捧在手心里的,可是北镇抚司,燕大人?”
他站在她的身后,瞳孔里是难以捉摸的深灰。
只是听到燕停的名字,朱鸢的脊背不自觉地绷直,却只是一瞬间便笑着回过身来。
“燕大人身手不凡,是陛下担忧本宫的安危,特意寻来护着本宫。”
她那双眸子仿佛是被水汽浸润过一般潋滟生姿,叫人看不出端倪来。
“怎么,小将军对本宫的私事如此感兴趣?”
朱鸢两步上前,拔出他腰间的短刃横在邵元蘅的脖颈间。
“谁给你的胆子?”
她的语气逐渐冰冷,
“敢这么对本宫说话?”
“殿下今日杀了臣便杀了,东厂如今已知晓燕停的位置,殿下想救,只有臣能帮您。”
短刃离得更近了些,朱鸢的呼吸虽强力保持平稳,指尖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邵元蘅,你威胁本宫?”
“不是威胁。”
邵元蘅用手指握住了刀尖,涔涔的鲜血从手掌划向手臂,两人的眼神不置可否的撞在了一起,不知为何,他就在那一片愤怒中看到了一抹温柔的背影,正浅笑着叫他夫君。
“臣只想知道,殿下是如何学会南疆的驭马之术?”
湖风来得急,风吹散了他鬓间的朗发,每每夜里就仿若掉进了暗无天日的沼泽,一边是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一边却是身穿罗裙披着兔绒斗篷,踏雪而来的女子。
他看不清她的面貌,却记得那一支鸢尾簪子。
“邵元蘅。”
她轻咬他的名字。
“你不配知道。”
朱鸢将短刃扔在一旁,头也不回的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