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群草芊芊而立,远处似乎走来了两个人影,男子警惕的余光瞥向她的身后。
一泓池水旁,谢三娘身边站着昨夜拍卖会上的那个少年,胆怯的眼神闪躲的朝这边望着,发丝凌乱,却能看得出年少端美。
“阿鸢姐姐...”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朱鸢,那脏兮兮的小手颤巍巍的想去拉她的金丝袖,却被突如其来横过的刀柄拍的生疼。
那少年吃痛的捂着手,眼泪汪汪的瞧了瞧阴着脸的罪魁祸首,又可怜兮兮的望向朱鸢。
阿鸢...姐姐...?
男子的眉头微皱,那声清清楚楚的闺名悬在心间,愈勒愈紧,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手放干净点。”
那句话如寒冰料峭,声线很低,不比他手里拿把利刃杀人于无形。
护主的犬儿,敬意与忠心总是藏不住的,它炙热、直白,万物沉浮不如她的一句话。
“扶桑!不得无礼。”
谢三娘赶忙拉过少年的手臂,缓缓蹲下,跪在地上。
“民女谢苓与义弟扶桑,见过公主殿下。”
此话一出,燕停有些疑虑,他们昨日明明不知殿下的真实身份...难道...
刀柄瞬间出鞘挂在了谢三娘的颈子上,烈阳下的燕停眸中泛冷,宽阔的身形挡在朱鸢的面前,透着一股子杀气。
“燕停,把刀收起来。”
身后轻软的声音带着一股慵懒的不容置喙。
是她的命令,他都会听。
男子神色一顿,将刀收回,漆黑却明亮的眸子看向她,檐下柳叶雨,仿佛能瞧见那朵摇摆的犬尾从燕停的身后绽开,那是主子说话时,无声又忠诚的回应。
“是本宫说与他们听的,不必苛责。”
几个时辰前。
拍卖会后的三角阁楼。
朱鸢走进红袖招的客房,刚至屏风处,便袭来一股细细的甜香,壁上所挂竟是唐伯虎的真迹。
侧过身才瞧见今日从徐徵手里抢来的少年只批了一层外袍坐在古琴前瑟瑟发抖,红色的暖帐与他清秀的白皙形成了强烈的差异,头顶一袭一袭的流苏轻轻摇晃。
少年看到有人走近,连忙低下头,纤细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拨动触摸琴弦,却因太过紧张,根本曲不成调。
面前所站的人是今日买了他初夜的男子,手中执着白骨扇,下巴尖翘,眉骨远山,虽是白皙肤色,但也难掩清秀华贵之气。
远比他被掳来红袖招伺候的那些老爷们,好看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