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羽斯缇萨不明白为什么小黑杯身上拥有她这个本体都没有的力量, 但她就是它,圣杯不分彼此,就算是中间有什么纰漏, 羽斯缇萨也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像小黑杯投向祈求的、期待的目光——
如果是“我”的话, 一定能够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吧?!
所以快点过来帮我,把正确的历史继续下去, 让大圣杯诞生在雪中的爱因兹贝伦城堡。
“不对啊前辈——大圣杯没有降临在冬木来着……呀!”
“你还真的回答啊!”降临者一把扯过走神的小黑杯, 从穹顶坠落的冰棱正正好好地砸在小黑杯的悬浮处,瓷砖的地板被硬生生地砸出一个凹陷地空洞。
小黑杯惊出一身不存在的冷汗, 又把自己缩低了些。
“别挣扎了羽斯缇萨——你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对手。”阿比盖尔背后的触须单拎着小黑杯, 又觉得不太放心,又添了几层触手给它来了个结结实实的裹棉被。
小黑杯:救命,要不能呼吸了!
“这点我认同犹格先生的看法——再继续下去对我们双方都毫无意义。”
面对羽斯缇萨几乎要把他们二人生吞活剥的眼神,钟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羽斯缇萨开始认真检讨起自己的行为。
钟离说得没错,自己现在力量尚不完全,人偶太过脆弱, 以一敌二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是如果就此罢休的话……
“我相信你对契约的坚守, 不管是摩拉克斯还是钟离, 掌管契约的神明不会让自己的权柄蒙羞,但——你要如何保证犹格不再是威胁?”
“不发火你真是喜欢把别人当傻子, 世界意识的信誉早晚得被你败光。”阿比盖尔收起手上铁质钥匙,但护着小黑杯的触手仍留在外面。
“你和克塔亚特那个叛徒联合起来欺骗整个星之外海只为了满足你们的一己私欲,让抑制力那混蛋更加坚定了除掉我们的想法——真正善用职权不守契约的, 不正是圣杯吗?!”
话到最盛, 就连羽斯缇萨也无法回答。
“你这么问她是问不出结果的——显然, 她和当时的你一样不正常……或者说有点像走火入魔?”钟离尝试着换个措辞来解释, 阿比盖尔却摆了摆手,表示理解。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大能够理解当时的我为什么突然背刺卡密托。”
阿比盖尔长长舒了一口气,不同于话里话外的纠结,降临者眼里却是满满的释怀。
“作为外神,我尽到了传递外神文明火种的责任,时之政府的所有科技与知识都来源于我简化过后的外神知识;作为时之政府的二把手,我辅佐世界意识壮大自身,创造出了总调度囊括时之政府事物;作为同盟,我遵守了一切我需要遵守的契约。坦白来说,我后面的几千年没有做过违背犹格·索托斯原则的任何事,唯有卡密托……我当初答应了圣杯,无论是我抑或是我的眷族皆不可对他下手,无论是因为什么导致我被刺他,这都是我的错。我承认,并且为之付出了几乎全部力量和性命的代价。我的盟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犹格·索托斯不同于其他的外神——祂比世界意识想象得要更加守约、更加守序。
也正是如此,祂无法理解世界意识的所作所为,祂掌握的所有知识能让祂理解弱者的庸人自扰,却无法看透和祂同一水平的“正常”世界意识的逻辑。
“你的回答呢,圣杯——或者是冬木圣女羽斯缇萨?”
钟离将护盾的余波冲向四周,冲击波将因为羽斯缇萨战意消失而停止继续攻击的人造人,为他们腾出一片空地。
羽斯缇萨茫然而又无措,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刚刚还是不死不休的敌人,现在又变成了促膝长谈的前盟友?
“我觉得,你有必要把这颗由你交给我的宝石重新戴回你的身上。”
“不必——”
那颗残破的红宝石又重新被提及,羽斯缇萨反射性地摇了摇头,却被钟离快准狠的手法卡住命脉,哐当一声,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就这么顺利的物归原主。
阿比盖尔吓了一大跳,以对待勇者的态度看向眼前形象莫名拔高了不少的钟离,敬佩但又不解地道:“你不打算继续劝劝圣杯吗?”
钟离则有些疑惑:“原来你刚刚是真的打算用语言说服她?”
冒犯了,他还是姑且认为外神的脾气可能要比拥有武神称号但是实际是契约之神的岩神更加差劲一些。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泄露机密的嫌疑……”好半天,阿比盖尔才缓缓开口:
“其实,我是文官来着。”
钟离:……啊,略感疲惫
“问题不大,就是圣杯好像……毕竟那个哐当……可能还是有一点杀伤性吧?”
降临者抱紧自己的银钥匙,背后的触须则抱紧可怜的小黑杯,一起为被自己的本体上的宝石锤昏过去的羽斯缇萨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