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得没错,这的确就是羽衣狐的力量。”
来人长得和奴良陆生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满头黑发和陆生半白半黑的发色略有不同。奴良鲤伴头戴一顶大檐军帽,正中的徽标写了一个飒爽的“畏”字。身着一身挺拔的军装,看上去颇有一番大正之风,腰间应当悬挂一把刀的地方空无一物。
“真是奇怪,羽衣狐200年前就应该和他新找的主子逃命去了,怎么会在今天……”
奴良滑瓢忍不住嘟囔着,转头看向神情恍惚的安室透,一脸嫌恶地捏住鼻子。
“身上还有咒灵的臭味——”
“任务圆满完成。”莎朗微微低头,将晶莹的石珀送回钟离手中。
顽石能够记下它所见到的一切。越是品质高越,越是能记录的更多。出自钟离之手的石珀更是如此,在这个无岩元素创生出的强大造物的世界,无人能够窥探石头的秘密
“不出您所料,羽衣狐的确恼羞成怒,但在被我拆掉她那些小心思之后,反倒是非常自觉借坡下驴,灰溜溜地走了。”
“羽衣狐是个聪明的妖怪,她明白自己能够从里世界离开是因为什么。她更不会忘记自己为什么被迫进入里世界。对于这种善于蛰伏,有耐心等待一切机会的聪明人,只需要稍微给一些提示,就能明白我的底线。”
生逢乱世、又是转生妖怪的羽衣狐自古以来,便盘踞于京都,是以人类的身体站在人类的舞台上,支配人类的妖怪。比起平靠单纯的力量成为一方大一的霸主,羽衣狐更加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但对于执迷不悟,狂妄自大的咒术师……”
“想套我的话吗莎朗。”
“哪儿的话钟离先生。”莎朗连连摆手:“只是我现在每天抛头露面的,难免被咒术界的家伙们盯上,这不是在未雨绸缪嘛……”
小黑背皱着眉,打量着得寸进尺的咒灵:“这世界的人们已经自顾不暇了。羽衣狐手上的三个人质还掌握在我们手里,更何况才刚刚吃了瘪,咒术界的高层不敢轻举妄动。”
从这点来看,妖怪对力量天生的渴求和人类对权势的极致追求都在咒术师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或许这也是一种另类的“博采众长”?
但不管怎样,无论是被剥夺人类身份的咒术师,还是源自妖怪衰退、世界机制填补上的作为咒术师自作孽而生的诅咒……
小黑杯一视同仁地不爽。
“总而言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小黑杯起身,附身莎朗侧耳,以钟离绝对能听得到的声音提醒:
“控制不住恶念的咒灵,是无法被世界眷顾的。”
“大哥,我们真要听贝尔摩德那家伙的话,去找妖怪要人?”
“闭上你的嘴伏特加。”琴酒瞥了一眼碎碎念了一路的伏特加,终于不耐烦,从头到尾给伏特加梳理一遍。
“这些窝在深山老林的妖怪说不定还没你处理的人多,既然这么怕妖怕鬼,怎么不顺便怕怕贝尔摩德?完不成任务,你怎么不怕组织里的非人类找上门?”
伏特加唯唯诺诺:“……我之前也不知道她也不是人啊……”
之前他怎么会觉得波本需要去看看医生,现在看来,波本是提早看透了一切啊!
“收起那些无聊的感慨,然后憋住你的倾诉欲。”琴酒淡淡地提醒:“小心妖怪听到你诽谤它们,把你神隐在这里个几十年。”
!
不过……
这就是妖怪们住的地方吗?怎么也这么……普通?
普通吗?
以人类对妖怪过分玄幻和离谱的修饰来看,这的确普通了些,但以普通人类的视角来看,无论是这个复原辽阔的大宅,还是一看就充满了底蕴的装修无疑昭示着一个事实——
这里的妖怪,早就牢牢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了。
“抱歉,我们这里不给停车。”黑羽丸敲了敲玻璃窗,用口型提醒车内的琴酒。
车里的人摇下车窗——
“奴良组的妖怪,你是否清楚违背人类和妖怪之间定下的契约的后果?”
“你是谁?”黑羽丸双手环胸,危险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类。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那个叫做安室透的家伙是我们组织里的叛徒——人类的事归人类管,很公平。”
“……鸡冠丸——”黑羽丸招来弟弟,严肃地说道:“告诉陆生大人,有『人』来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