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姐姐,对年轻人要耐心点,毕竟对我这个最强而言,咒灵们的小心思太好懂了。”五条悟支着胳膊肘似笑非笑,“不然要是碰上除了我以外的一些老顽固,小心他们看不顺眼就把你直·接·杀·掉哦~”
空气中轻松愉悦的气氛骤然凝固,莎朗倒茶的手一愣,几滴茶渍溅到了桌面。
钟离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将空杯推向莎朗呆滞的茶壶旁,示意她添些茶水。
“我相信你不是是非黑白不分之人,如果莎朗四十年来未曾离开黄昏别馆,我想她也害不了人。”
侦探们很爱分析,更爱保留证据。
托辛勤侦探们仔细调查的福,连钟离这个与时代脱轨的人都知道,自四十年前的学者之死后,黄昏别馆再无命案。
“真名是莎朗么……那贝尔摩德是怎么回事,刚刚外面那小子可吓得够呛,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灭了他们家满门。”
五条悟别过头主动挑起新的话题。
“那个小孩也有些问题……不是咒灵,但他的灵魂给我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你对他有印象么?”
“怎么可能,上一次离开黄昏别馆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一个小孩再怎么不显老,总不可能得有四十好几吧?
——故事的走向就从可怜小孩子变成孤儿怨了。
行吧。
五条悟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咒灵一问三不知,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继续问道:“贝尔摩德是一种酒的名字,你们家老板很喜欢喝酒?”
莎朗有些迟疑:“乌丸莲耶在五十年前曾经创立了一个成员以酒名为代号、以不法手段敛财、致力于为乌丸莲耶研究出长生不老药的组织。”
或许,成为咒灵的他依然掌握着人类社会内部的力量。
果然,钟离吹拂热茶上的白雾。不出他所料,乌丸莲耶送给莎朗的名字没有这么简单。这个名字除了能让他完全掌控莎朗之外,还有别的用意。
无论是人类还是咒灵,其一举一动都有迹可循、有因可溯。一个在社会上享有无数钱财权利的富豪、一个以长生不老为目的的老人、一个已经实现自己长生愿望的咒灵……
早在四十年前,人类乌丸莲耶就已经死了,咒灵不会衰老,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和充沛的食粮,他们能熬死任何一切。
所以莎朗觉得,组织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乌丸莲耶让她保留贝尔摩德的名字可能是这个虚伪的人类不再畏惧生死后,对人类可怜又短暂生命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怀念……
五条悟可不这么认为。
“巧了么这不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以酒名为代号,你的名字又是这么不走心的贝尔摩德,有心人非常容易把黄昏别馆的外国女仆和世界内臭名昭著的黑色武装组织联系起来。”
五条悟饶有兴致地看着脸色一僵的莎朗,继续刺激这个女人。
“假如那个小鬼曾经是组织某个行动的受害者,他对酒名有这么大的反应就顺理成章了。
呐呐,要是这么说的话,作为和幕后主使者相处时间最长的家伙,还没有出现在黄昏别馆之外的话,保不齐你的好老板就拿着你的身份到处树敌说不定等你回归人类社会一看——好家伙,怎么遍地是仇人?”
“总而言之,听我的,别用这乱七八糟的名字,早点改回莎朗就挺不错。”
“不过咒灵也不吃人……咒灵的食粮是人类的恐惧和负面情绪,所谓咒灵伤害人类实际上大多都是为了汲取恐惧的力量……这才是我想问的问题——你们吃过人?”
五条悟重新审视完全插不上嘴的莎朗,钟离则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栋黄昏别馆附近的咒灵并不只有真人和乌丸的眼球,他们在这里只是为了盯梢,这座森林是活的。”
“森林?”
五条悟望向窗外,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翠绿。
“正是由人类对森林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他的真名为花御。”莎朗喃喃,“你们只解决了——”
话未说完,漫天花瓣从大开的窗户涌入,沁人的香气让屋内的五条悟心中一软,仿佛置身于梦一般的春景,花香袅袅、翠蔓欲出……
——不对!
五条悟猛地回头,莎朗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花香近在咫尺。房间内,只剩下了二人。
花御么……
“钟离先生真是好雅兴。”五条悟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个明眼人都看出来,他现在很不爽。
“咒术界最强恐怕部需要在下这样的闲人帮衬,况且对方看起来并无出手伤人的打算。”
钟离给自己续上一杯热茶,举茶示意:“五条先生还想继续聊么?”
“切,给你看笑话吗,五条悟大人可不干!”
五条悟摆了个鬼脸,径直跳出窗户外,好不得意:“和男子共处一室不到十分钟,美丽的女仆小姐失踪——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今晚的黄昏别馆,侦探们可有的你忙了,我先拜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