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远坂时臣——你这个家伙,还要自顾自到什么时候?”
一声带着颤抖和嘶哑的、甚至已经听不出年龄的声音从大门传来。厚重的传统木门发出沉重的轰鸣,像是来人的心情,沉重又不知从何说起。
“间桐雁夜……”
远坂时臣的声音倏尔冷淡了下了,毫无波澜地嘲讽迟到的家伙:“间桐家,真的不像样子了呢……尤其是你,雁夜,喜欢做小丑躲得远远的,就永远不要回来,现在才来这里——你真是毫无责任心呢。”
“你懂什么,时辰!”
间桐雁夜的面庞因为愤怒的言语显得更加扭曲,衰老由充满皱纹的一半面庞,隐约可见虫豸的蠕动。
啧,远坂时臣不想看这个毫无优雅风度的男人——透过使魔的目光也没有必要。
“像你这种逃避责任与荣誉的家伙,既然打算远远的逃开,就永远不要回来——还是说,一听说樱要继承间桐家,就按耐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呢?”
间桐雁夜更加愤怒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身为樱的父亲,这个男人居然能如此无情——不仅对樱的现状视若无睹,还对自己出言讽刺。
“你完全不知道,樱在老虫子那里遭受了什么吗——一个小女孩,被扔进虫窟,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日复一日地遭受折磨。”
“倘若这就是你远坂时臣的责任与荣誉,那么我无话可说。”
间桐雁夜就差没指着远坂时臣的鼻子开骂了,要不是远坂时臣本人不在,他甚至可以直接给他一耳光——这个男人,这个被葵所爱的男人,怎么会如此无情?
“你说什么?折磨——间桐家的魔术到底是什么!樱她……”
时辰仿佛是刚刚明白什么,但间桐雁夜已经不想再理会这个自私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远坂时臣对家人毫不负责的一番话,他根本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同时辰争吵。
在同圣堂教会的监督者颔首示意后,间桐夜雁没有再理会任何一个人,自顾自地挑了个阴暗的角落潜伏下来。
说到底,他间桐雁夜只是老虫子一个参加圣杯战争的挂件——圣杯战争的所谓根源啊,黑泥啊,他统统都不关心,他只关心一个人,原名远坂樱,现名为间桐樱的、可怜的女孩。
“抱歉,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突发的争吵让远坂时臣变得冷静自持——凛还小,远坂家不能轻易失去家主,凛也不能轻易失去父亲。
更何况,间桐雁夜所说的……那些关于樱的事……如果属实,就将一些事提上日程了。
钟离并不意外远坂时臣的犹豫,就算是魔术师,也终究有情感存在,更何况远坂时臣其人,也没有到为追求长生泯灭人性的地步,他有所顾虑,那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了。
眼见无人在提出异议,钟离环顾四周,对在场所有满怀心愿之人说道:
“被污染的大圣杯实现不了愿望——就算能够实现,也是会以惨烈而充满悲剧的形式实现……比如赢家许愿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圣杯实现愿望的方式,就是让所有比他富有的人消失……”
“这样的圣杯战争,必须被阻止——”
“那么,圣杯战争的监督者”钟离回过头,询问者仿佛如重释负的代行者,“圣杯战争,是否能暂停,并由专业人士,进行调查呢?””
言峰璃正沉重地点点头——与圣堂教会而言,圣杯本就是扰乱秩序的累赘,之所以让言峰绮礼与远坂时臣结盟,只不过是想找一个稍微可靠、并且不会乱许愿的人作为赢家。
对于言峰璃正而言,终止圣杯战争,百利而无一害。
“请等一等,这位Lancer。”卫宫切嗣下定决心,在圣堂教会宣布终止圣杯战争的那一刻,他,紧紧握住了身旁妻子的掌心,“就算终止圣杯战争,从者回到英灵座也仍要通过大圣杯——那么,与大圣杯相连的小圣杯还会受到影响……”
“不,这个不会有影响。”钟离打消了卫宫切嗣的担忧,托『契约』的福,我能够修改从者通往英灵座的峡口——也就是说,英灵们等待七天,或者是切开魔力供应后,就会通过灵脉回到英灵座,自然也不会对小圣杯有任何影响。
异世的神明在此宣布:“也就是说,爱丽丝菲尔小姐,你自由了。”
……
“所以说,圣杯战争,就这么完了?”
韦伯仍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开玩笑,他还没有向肯尼斯导师和时钟塔的同学们证明自己,就这么走了,那他还有什么脸继续待下去?
“……真可惜,还没能好好见识远东的魔术才能……”肯尼斯叹了口气,顺便强迫自己不要盯着韦伯——等回到时钟塔,再好好收拾他。
至于魔术师,尽管不想承认,如果真要给圣杯战争的 Master 列个排行榜,肯尼斯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位大名鼎鼎的魔术师杀.手列居榜首,哪怕在入赘爱因兹菲尔家后已经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肯尼斯依旧不想去赌卫宫切嗣手法退步的可能。
“呐……Saber,正好我们之前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我们还可以晚上好好地在爱因兹菲尔家的城堡里休息——就算圣杯战争没有终止,那里也算得上是非常安全的地方……”
“对了,Lancer……您是神明,对吗?”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向钟离,问了一个不怎么重要的问题。
“以普遍理性而论,我只是前神明。”
钟离的声音温文而尔雅,他从不以神明的身份为傲,反倒是神明身份因为他而更有底气——年逾六千岁的古老神明、魔神战争的七位胜利者之一,神明对他来说不过锦上添花,失去神明的身份,也不过是另有他意。
原以为如此回答便能回绝年轻人对神的执着,但言峰绮礼也不在乎,坦言道:“如您所见……我是一名神职者……但,我却从不会因为祈祷和受戒而虔诚,我甚至觉得,我是麻木的……只有刺激痛苦,才能让我品尝片刻的情感。”
“尊敬的神明,您能为一位信徒,指点迷津吗?”
好脾气的神明端详着眼前人色双眼,忽而叹了口气,说道:“神明不过寄托人类情感的须臾,倘若无情可托,不如游山玩水,畅游结交,唯有将生命添花增枝,才能提炼出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