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开始就将所有御主和从者纳入应对计划的卫宫切嗣,同样免不了顾虑:谋略的确不可或缺,未知的力量同样值得警惕。
他是这一个屋子里的主心骨,无论如何出乎意料的局势,都要坦然面对。
“按照原计划形势——的退场太过突然了。”
“我说……你该不会就这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吧?”
小小的御主生气地看向高大的从者,尽管冬木的凛风吹得他瑟瑟发抖,却还是止不住他的恐惧与担忧。
“嘛……不要太过担心了,韦伯。”高达健硕的伟岸男子一边回答一边用力拍着韦伯的肩膀,甚至让他一个趔趄,都站不稳。
“不……Rider……”韦伯擤了擤鼻涕,不由自主将自己更加裹紧些,向自己的从者发出疑问:“如果是退场的话,我们不应该前往Archer的地盘附近,或者是御主的地方查探么?为什么要在这里……”
湍流的未远川将冬木市一分为二,一半是现代化的新都,另一半是深山的旧都,这座远东之城就连地理分布都与魔术和表世界一般对应。
魔术师们链接这世界的表与里,冬木大桥则框连着东与西,早在了解到这座城市的地势时,Rider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要监视控制了未远川,冬木的动静将会尽在他们掌握之中。
只希望,事情能如他所愿,言峰绮礼,也就是率先退场的的御主,看起来是在圣堂教会悄悄地为自己的老师祈祷,实则在心底里悄悄地给自己的从者安排监视的任务。
没错,的『死』不过是徒弟与师傅的一番完美演出罢了,在进行了程序上的放弃御主资格后,他成功进入了有他的父亲,言峰璃正所控制的圣堂教会,换而言之,他正处于战争的中立地带,成为了远坂时臣的『鬼牌』。
事实上,所谓的『自愿放弃争斗』也不过是父子俩做给剩余五组的表面功夫:魔术师们不会愿意亲自前往圣堂教会的地盘,但一定会派遣使魔监视——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空荡的教堂仅余父子二人,言峰绮礼一向克己守礼,他的父亲也以他为傲,从不会对自己的儿子有任何微词。言峰绮礼为远坂时臣祈祷,在言峰璃正看来,正是晚辈尊敬师长的体现——这个年迈的老人完全不知,自己的儿子心底里期待着盟友的溃败:
看着时辰老师迫近成功的那一刻满盘皆输——言峰绮礼莫名有些期待,但这些,他不会同父亲说,因他人的苦难而愉悦,绝非神之教诲。
他闭上眼睛祈祷,将身与心全部放空,试图让自己动摇的、只爱着神灵的心给拉回正道——但显然,教堂外的不速之客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哦——”言峰璃正率先向来人发问,“怎么,肯尼斯——你也要像的御主一样,自愿放弃圣杯战争么?”
“啧……别想太多,老家伙。”来人眯起好看地绿瞳,毫不客气地表明来意:“圣杯战争……最关键的东西——我们为之争斗的东西……出了些问题。”
“我敬爱的监督者呀,您难道没有发现么?”
“哦?”
言峰璃正注视着眼前的金发男人,在他身旁,那位火红发色的女人,恐怕就是他的未婚妻——那个长发金瞳的男子,一定就是他的从者了吧。
“不要危言耸听,肯尼斯——你甚至没有接触过圣杯,它一直好好地存放在冬木的隐匿之地,只有最终的胜利者才能接触……”
“第四次圣杯战争,冬木的大圣杯,将在市民会馆凝聚——”
“圣杯所充盈的,绝非饱含英雄期待的珍贵梦想,而是此世恶意的集合……”
“它将饱含恶意出生,将冬木的生灵带往地狱。”
打断言峰璃正的,正是肯尼斯身侧的那位从者,在他张口的那一刻,位于教堂的金属制品仿佛都微微振动,而在他说出此届大圣杯形成的所在地,言峰璃正更没当回事,反驳道:
“冬木灵脉共有四处,稍微做了些功课,捡四分之一的概率来蒙骗所有人……我再警告你,肯尼斯——如果你现在转身就走,我可以当作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下,索拉忍不住了,她反击道:“尊敬的监督者该不会认为,我和肯尼斯就凭着所召唤出从者的一面之词,就找上门了吧?”
“实话告诉你吧,肯尼斯召唤的Lancer与圣杯产生了某种共鸣——比如说,某位公正裁判的儿子,好像还并没有失去资格哟。”
看着自诩公正的老者面色一僵,索拉忍不住接着嘲讽,但肯尼斯摆了摆手,重新凝视着眼前的老人,用一种难得坚定又诚恳的语气说道:
“请将御主们汇集于此吧,监督者——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能够证明,或许圣杯,已经脱离了所有人的控制,包括所谓创造第三法的御三家。”
肯尼斯说着,钟离也走上前,将作为生者与英灵座签下契约的一瞬间画面,通过石台与面前的老人共鸣。
——那是怎样的地狱啊!浓烈浑浊的黑泥从天空上圣杯内突兀的黑洞中倾泻,大地流淌着火焰,几乎看不见文明的样子……
这就是,『被污染的圣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