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外的是对方一副寒酸样, 居然还拿得出金子, 平日里见他吃个饭都抠抠索索。
至于知道他有路子能够离开南苻, 看来是今日在天香楼时见那孙来笙叫嚷听到了。
钱安林想到这里, 面色一冷。
要不是之前欠孙来笙一份人情,给一百金他都不会带他。
至于眼前这位。
从对方出现,他就认出来了,月前来邑云城,看似瘦弱,狠着呢。
张癞子不就是死在这位手中。
张癞子前天晚上还叫嚷,城东新来一个小子,长的不怎么样,但那身姿,极品,一副是他口中肉的架势。
极品不极品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天晚上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癞子。
第二日,这块张癞子口中的肥肉,全须全尾照常来天香楼用餐。
邑云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某些人能惹,某些人不能惹,大家都分的清。从那以后,再也没什么人敢窥觊这位。
此事不提。
钱安林原本以为对方是想找茬或者白/嫖,没想到还真是来做生意的。
“你去南苻做什么?邑云城正在增兵,马上就能打到南苻国,不信你不知道。”
钱安林问:“现在还想着过去,难道你是南苻国人。”
褚如初:“我是什么人你管不着,这门生意你做不做?”
“做,当然做。”钱安林掂量着手中的金子。
褚如初在夜色中注意到他的眼神逐渐阴冷。
这个刀疤脸,人称林哥,全名钱安林,是邑云城本土人士,她在天香楼见过他很多次,不过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按天香楼掌柜的说法,钱安林家道中落,盗亦有道,还算一个有原则性的人。
不过,她见识过对方临时涨价一副死要钱的嘴脸,不太信他。
“小子,财不露白,信不信老子……”果然,她听见对方幽幽地说,恐吓她吗?
“信你什么?”褚如初唇角轻勾,浑身紧绷,已经做好了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准备。
钱安林俯身说:“现在直接杀了你。”
在这月黑风高的暗巷,杀人夺财多简单的事。
褚如初冷笑,“别吓唬,爷也不是被吓大的。”
两人离得近,一个魁梧,一个纤瘦。暗巷里,二人对视片刻后,钱安林先后退一步,“明日酉时,东港角楼,过时不侯。”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钱安林有预感,若刚才他真打算做什么,对方会宰了他。
殊不知某人也在身后轻呼一口气,她是有些功夫在身,单对单不怵,但不是杀人如杀鸡的亡命之徒。
若非被逼到极致,褚如初不想动手,像这样能够让对方知难而退最好。
……
翌日,出现在东港角楼的除了褚如初外还有另外四个人。
一个是在天香楼与钱安林争执的瘦弱男子,另外三个她都没见过,有二人看眼神交流应该是一起的。
还有一个面有横肉,壮硕有力,一看就不好惹,一双吊稍眼不安分的来来回回转悠。
特别是眼神更多放在那瘦弱男子身上。
褚如初在角楼一侧看着他们,等到约定的时间到了,她才慢悠悠出现。
“怎么才来。”
“我可没迟到。”她淡淡道。
钱安林也就吐槽两句,随手递给褚如初一件破旧的衣服,“先穿上。”
入手的衣服布料很粗糙,还带着一股腌咸菜一样的臭味。形势比人强,没得挑的情况下,褚如初面不改色的套在了外面。
去港口的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没有什么人说话。除了那个瘦弱男子在某人放肆的眼神下,挤到褚如初身边小声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名唤孙来笙,是个读书人,主动示好,似乎是想抱团取暖。毕竟在场几人,就他们二人看着最弱。
褚如初在感觉身后那人第三次把视线挪到她的腰臀部位后,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别。收起来。”钱安林适时按住了她的手,转头喝道:“李虎,你给老子收敛一点。”
名唤李虎的壮硕男子讪笑一下,“哪有林哥,我可什么都没做。”
“老子不瞎,老子不管你们之后的事。但谁敢在这路上挑事,就别怪老子不讲情面。”
他发起脾气来很吓人,李虎不敢惹他,此后相安无事,几人来到港口。
坐落在海岸线上的是一艘准备出发的军需船,船体很大,周围守备森严。
钱安林带着他们低调来到渡关口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