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边缘人士都意识到了此宴非宴。
大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讨论,激扬的宫乐中,臣子们忧心皱眉,看起来颇为诡异。
“林大人,我怎么隐约听到外面有刀剑的声音。”有位耳朵比较尖的大人问。
“刘大人你听错了吧。”
林大人这样说,却想起了昨日家中老妻谈及的话语。
他妻子是张氏一族的偏支,回娘家一趟,回来说她族兄也就是禁卫军统领张辉已经几日不在府中了,张夫人忧心之下与她抱怨过几句。
那时林大人想着或许是张统领比较忙。
哪想是这样的忙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林大人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请病假不来,现在只盼着上面早日落幕,还有之前他去淮南王那搭话的一幕不会被政敌拿来攻伐。
心中不安时,礼宴开始。
与林大人一样,不少缩头旁观的大人,都把视线移向救世之女这边。
华灯溢彩下,敲锣打鼓,鸣响鼓唱,各礼仪一项一项有条不紊进行。
褚如初若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跟着礼仪嬷嬷的步骤走。
她在心中默数着自己发作的时间。
“女君,走这边。”
等前礼结束,初如初被带着走到越鸿煊身边。
因为盖着盖头,只隐约可见对方修长的身型。
低头时,透过缝隙,看见她牵着的红绸另外一端被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接过。
这时礼官高唱着祝福语。
身边的嬷嬷小声的提醒她前面有台阶,现在该她和越鸿煊走上去,入殿行最后的夫妻祭祀礼了。
也就是拜天地。
褚如初知道这个宫殿有很长的台阶,平常好说,现在这一身行头加上头上的金冠,少说二三十斤。
拖着长长凤尾裙摆,又没有人搀扶,有摔倒的风险。
褚如初暗暗叫苦。
她不知道的是,头顶那个如玉公子因为她的走近,眉头轻皱。
越鸿煊的视线落在褚如初因为拉着红绸在袖口若隐若现的指尖上。
潋滟的眸微深。
等牵过红绸,二人的距离拉近。
熟悉的体香在鼻尖浮现。
越鸿煊的心完全沉了下来。
是她。
她不愿意走,还是其中出来什么岔子?
礼官嬷嬷看两人都不上去,笑着调侃道:“新郎官,想什么呢,上去行礼呀。”
越鸿煊收回思绪,薄唇轻抿。
褚如初感觉到他的视线,脚趾头缩了缩。
是发现了?
随后感觉对方,拉着红绸的力度都温柔了一些,一步步带着她走上那礼台。
一步两步三步……
鸣金鼓锣,等敲响三十三下,就是拜天地的时候。
鼓乐声穿透力极强,整个皇宫都似乎被这鼓乐声分割成了两半,一半腥风血雨是权利的交割,一半凰凤双飞是最美满的时刻。
事已至此,越鸿煊不想再去追究如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牵着她,走上这礼台时,眼中只剩下一个她。
他的妻。
褚如初还不知道越鸿煊已经认出了她,她想着千万不能摔倒。
现在隐约感觉胸口开始痛。
褚如初担心若摔了一跤,提前把药效激发,死在台阶上就丑了。
其实褚如初在拿到药后,找了只小野猫刮了点药粉,试验了一下。
猫咪的反应时间比人短,不出半刻就药效发作吐血而亡。第二天起床时,又看到小猫咪活蹦乱跳的。
要不是褚如初在黑夜中守了那只小喵咪一夜,亲眼目睹猫活了,她也不会这样铤而走险用这个药。
毕竟只有她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