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朋友呀。”她说,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眼中的期待淡下去。
他期待什么,喜欢他吗?不是。
真只是因为是朋友。
其他人不合适,而他恰巧存在,仅此而已。
褚如初现在不愿再惹情债。
实话实话对大家都好。
希冀若肥皂泡一样一戳就破,南荣瀹有点失落,更多的是释怀。
这就是她,一直都是他们围着她转而已。
但,那又如何。
眼前这人,仅仅是看着,他就雀跃欣喜。
褚如初守了半夜,如今希望落空,瞌睡就来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眼眸因为生理性的泪水,氤氲迷蒙。小嘴微张时红唇润泽,丁香小舌轻探。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让南荣瀹心口一跳。
他伸手捂住胸口后退一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更理智一点。
南荣瀹苦笑:“能做如初的朋友我很开心。”
他们街头同游,饮酒笑闹,在其他人出征他们留守东陵的日子,是他最开怀的一段时日。
那时的如初虽然是男装,脸上被遮掩,但他还是被吸引。
现在身份暴露了。
女装的如初,很美。美到让他情不自禁,美到让他心颤。
又退了一步,直到两人离着很疏离的距离。
褚如初看他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后退,有点懵。
“怎么了?”
她臭了?她忍住要闻一下的动作,脑子清明了一些。
可能褚如初的表情太明显了。
南荣瀹忍不住笑了。
褚如初瞪他一眼。
怎么办,太可爱了。
她惹人的从来都不止一张脸,南荣瀹想。
要不然,为何心机深沉如瑞王,清冷若仙如越鸿煊,看似谦谦君子实则孤高自许的宁家公子,还有鲜衣怒马游戏人间的忠勇侯世子……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沉沦,心痛,并甘之如饴。
不过,他不行。
“如初,我要走了。”南荣瀹突然说。
“明日过后就会离开这里。”
走?走哪去。
瞌睡虫彻底跑光,褚如初看着他。
她没有去问为何身为淮南王世子的他能够离开京城,没有皇上的首肯,他不可能离开。
“怎么那么急?”
“十年了。”南荣瀹答非所问。
不过,她恰巧听懂了。十年,是东陵为质十年吗?褚如初才想起他还是藩王质子,少小离家,独身在京城面对各类权贵。
“那,一路顺风。”褚如初浅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朋友一场,她为他高兴。
能在此刻离开这里是好事。
她也想走,可是好难。褚如初想到越鸿煊的计划,她总认为李代桃僵被识破的可能性很大。
或许还没出宫廷就会被阿霁发现。
愁死她了。
褚如初思绪飘远,坐床头发呆。
却不知道,单单只是坐在那里不动的她,就会让南荣瀹的念头动摇。
窗外是一轮明月,晚风吹拂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
南荣瀹喉头梗动,“为质子十年,参加救世之女夫婿遴选,是我做过最出格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如今,我还想再出格一次。”
褚如初眨巴眼,屁股忍不住往后挪:“你想干啥?”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
南荣瀹走近两步,俊雅的少年,单膝点地,和她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