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铭牌,莫非男人也有铭牌?身份证吗?
“很重要?”
“那当然,没有铭牌哪都去不了,会被人抓去当奴隶。”他说着,一脸骄傲,“我可是良民,不是奴隶。”
褚如初脸色微沉,看来此地户籍管理很严格。
“之前搞丢了,有没有地方可以补办?”褚如初轻描淡写的问,眼睛却定定地盯着他。
此时天已经很亮了,斑驳的日光透过破落的屋顶,倾洒而下。看着朱六的那双眼睛明媚纯净,轻柔似水。
“你的眼睛真好看。”朱六怔怔地说。
褚如初笑了,敲了他的头一记,“瞎说什么。”瞎说什么大实话,她也不能把自己戳瞎吧。
这眼睛确实是个大问题,看以后能不能找个法子遮掩一下,褚如初想着。
“那朱六弟弟知道铭牌去哪里补办吗?”褚如初又问,她刚才听他自称朱六。
朱六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恶声恶气道:“我可不是你弟弟。”
“再说了,哪有什么补办,铭牌丢了只能为奴。”他说着一脸忧愁,若是这个月底,他再交不出人头税,也会被拉去奴隶市场被打奴印了。
好在,已经想到办法了……朱六看着褚如初的神色莫名。
褚如初还以为他是在忧心她,笑道:“没事,规矩是人定的。总归会有办法。”
“办法是有,大把的银子就行。”朱六准备结束这个话题,他敷衍道,“你先在我的床上休息一下,我出去找点吃的。”
褚如初的视线落在他指着的那个茅草堆。这是,床?
褚如初不想躺。
“那就谢谢朱六弟弟了,姐,咳咳,我以后会报答你的。”之前的恩情没有报,现在又新添人情债,褚如初苦笑。
“都说别叫弟弟了。”朱六跳脚,“就你这单薄瘦弱的,谁是弟弟还两说。”他说着拉开破败的门准备出去。
“你别跑了。”临走朱六还回头说。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比较硬,他补充道:“呃,我这里安全,我怕闻家公子还在找你。”
褚如初莞尔,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去吧,我等你回来。”她在现代有个堂弟也是这么大,古灵精怪的。
等人走了,褚如初抱膝坐着,她开始想不知道越君霁发现她跑了,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越府。
“忠叔,她是自己跑的。”越君霁的脸黑得都能拧出墨汁,整个人都快炸了,“我对她不好?”他冷冷的问。
“公子,别这样。”忠叔安慰道:“如初小姐并不是这里的人,她兴许就是跑出去玩几天。”
“呵。”越君霁心焦气急,“不知好歹的女人。”孤身一人跑出去,会遇到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我就该拿个绳子把她拴在家里。”
越君霁咬牙切齿,“给我找,所有人都出去找。”还敢跑,傻乎乎的别被人拉去卖了。
“先去长乐坊找。”越君霁说。最好不要有人动他的东西,否则……
长乐坊春风苑。
白日里的春风苑,退去了夜里的繁华喧嚣,显得分外安静雅致。走过曲折幽深的庭廊,绿柳垂周,院内摆设富丽堂皇。穿过门庭,一间一间的厢房相互环绕其中,房门多是紧闭着。
这就是小哥儿们住的地方?朱六想着。
“别乱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带路的龟奴呵斥道,一脸凶神恶煞。
朱六沉默的收回视线。
前厅里等了一会,来了一个男人,是这里的妈妈桑,荣妈妈。
“你说有人要卖给我?”荣妈妈打着哈欠迎来就问。走路腰肢轻摇,少有的不着女装,一袭男袍。
眉眼画得很细,脸上粉黛很浓,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朱六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低头回道:“是,就是小人。”
“卖你?”荣妈妈挑眉,眼神挑剔的看着他。瘦归瘦点,也不是不行。这种自买自身的他更喜欢。
“不,不是的。不是卖我。”朱六马上摇头否认。
荣妈妈闻言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是要卖哥哥还是弟弟,还是你侄子?”小小年纪心思就这样狠,现在这个社会女人越来越少,能有个亲人可不容易。
“先说好,我这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的。”荣妈妈说。
“呃,是我哥哥。”朱六结结巴巴的说。
“卖多少银子?”
“一百两。”朱六说。
荣妈妈嗤笑,“什么天姿国色?莫非女人不成。”
“他比女人好看。”朱六这时抬头了,他反驳道,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虽然他没有看到那人面罩下的脸,但是他就是觉得那人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