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桥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能安慰他:“怎么会嫌你烦,那我永远不会嫌烦。”
“我这个月底就回来了,你等两天,这个行程也没多少事儿了,我尽力提前回来。”
“而且我正在转型期,已经开始减少其他行程,多接一些大的电影或电视剧,只有这段时间最忙,后面会慢慢好起来的。”
距离没有相隔他们,虽然经常分别,但再相见的时候会更愉快。
他年轻、热烈、天真。
满心满眼都是你。
还有一点无伤大雅的恋爱脑。
还在上升期——虽然上升的非常非常缓慢——翘掉公司的活动,做了一晚上的飞机到隔壁城市探班。
还在面临安桥的责怪的时候一脸无辜,“我觉得比起那种在街头五六个人一起卖唱跳舞的活动,还有走红毯镶边无人问津的邀请来说,你更重要一点。”
会在跨年的时候一起跑到山顶放烟花,假装忘记了情人节,又在最后一刻突然给人惊喜。
会在自己生日的时候磨磨蹭蹭,黏黏糊糊,期期艾艾顾左右而言其他,在她身边绕来绕去晃来晃去。一会儿摸摸,这会儿一会儿碰碰那个,招猫逗狗,拐弯抹角的吸引她的注意,但就是不肯直说。
但安桥没想到过于年轻、热烈、天真,也是个问题。
她和安礼思恋爱的时候是她最火的时候,而安礼思当时只是一个小糊豆。
他们分手的时候,安礼思开始开始爆火,而她却没有了过去的热度,走向下坡路。
情况完全颠倒过来。
不过好在两个人之间是非常难得的,完全没有任何纠缠和痛苦的和平分手。
以至于现在回忆起前任,关于安礼思的内容居然是最多的。
可能是关于安礼思的记忆里,相处的时候特别快乐,分手也不是疼痛和撕裂,反而带有一种心平气和的淡然和平静接受。
就连分手之后也只是习惯的删除拉黑、正常搬家,没有把关于对方的记忆全部清空。
就好像她一开始就有这种预感一样。
想起来也不算难过,只能说有点怀念。
那之后过了几年,两个人都默契的没什么联系,把那段抛掷脑后,搞得她几乎也要忘记了。
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在恋爱百分百相遇了。
不对,她为什么会想起这个来着?
安桥喝了一口水,突然又想到了导致她昨晚做梦的根源。
顾令璟。
债务。
伤感怀念的情绪瞬间消失。
两个词像两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口。
杯里的清水突然变苦,安桥感觉到了一丝牙疼。
她刚准备转身进屋,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招呼声。
“嘿。”
一直歪头看着她的鸽子受了惊,从屋檐上飞了起来。
“早上好。”旁边同样举着杯子的人说。
分在一组的两个房间,阳台是连在一起的,中间有栅栏隔开。阳台宽阔,为了配合这一座小屋的整体布局,上面种了很多花草。
这导致安桥一侧过头的时候,一眼看到的是屋檐上垂下来的紫色小花。
而林宣云就这么穿花拂柳,挑起一朵落在头上的花,冲她莞尔一笑。
他看起来也刚起床没多久,左手端着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白色杯子里深微摇晃。看见她笑起来,一双没戴眼镜是狐狸眼弯弯,看着赏心悦目。
看了甚至有几分眼熟,很像安桥在大学时里遇到的那种开朗朝气的同学。
“早上好。”他一边打招呼一边把眼镜戴上,那一点模糊的熟悉感瞬间消失。
“早上好,你起得真早。”安桥说。
“我习惯了。”林宣云笑着说:“你起得也很早。”
安桥低头看了些腕表,现在时间7:30。
小屋的工作人员们也差不多都起来了,陆陆续续的在外活动,安桥站在2楼的阳台向下看,能看到他们来回走动的身影,还有人冲他们挥挥手打招呼。
“现在就开始直播了吗,真早。”安桥说,下意识的往周围扫了一眼,想找摄像头的位置。
林宣云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忽然在花丛中一顿翻找,挑起一朵半合的红色花苞,“我这里的摄像头在这,已经打开了。”
他冲安桥示意:“不过直播应该没那么早开始,我记得我上次看的时候是八九点,现在这些摄像头开启只是为了录素材,我们的这些片段有可能会加剪到花絮里。”
安桥也知道这点,冲他举了举杯子。
林宣云收回手,同样也冲她举了举咖啡杯,两个人的杯子隔空一碰:“你的脚怎么样,还能参加今天的活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