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扫,那个青年就很自觉闭嘴,手动拉上拉链,礼貌鞠躬,完全不见刚才那样子,自觉地出了们。
“他刚才好像误会了什么。”安桥说。
跟进来的工作人员显然也听到了,憋着笑,
程友易倒没笑,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
“他是我的一个队员,平时有点爱捣乱,不要听他瞎说。”他说。
程友易说要带她看看,就真带她看看了,正好摄像跟着要拍一些日常和场景,他就一路从下往上的介绍。
一层是青训营,二层就基本是队员的训练室,然后程友易把队员聚起来,在摄像机下一起打了几局游戏。
几个人都用的大号,账号名上一排耀眼的队名,还要临时邀请隔壁队的人,一起打了一盘友谊局。
开始的时候几个人客客气气,细声细语,软语央求,说让对面留点面子。
然后连开三局,先抑后扬,一顿炫技的操作后,全胜。
把对面打的鬼哭狼嚎,直骂虐菜,说不人道!
工作人员不明觉厉,后面悄悄耳语。
“我去,程哥今天有点……积极啊。”
“我懂,就像开屏的孔雀。”
三局获胜,程友易表情不变,松开键盘。
“今天打的一般。”
他转头问围观负责鼓掌的安桥,“你要玩一局吗?”
安桥迟疑:“我?我就算了吧。”
她上次玩这种竞技类游戏还是在高中,这些年更是碰都没碰过,最多玩点贪吃蛇和开心消消乐。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游戏改版,如果现在玩的话,恐怕连技能都不太知道怎么放了。
她委婉地把这个内容一说,谁知道程友易完全没在意,反而笑了。
他这笑完全有别于平时,锋芒,肆意,带点行业巅峰的自信。
“青铜也没关系,跟着我走就行了,不会玩都没关系,操作箭头随便按。”
程友易一笑,“我带你,保飞。”
那笑怪酷的,安桥有点被飒到了,真的登了游戏和他一起玩了几局。全程躺平、划水,最后收获了五连胜。
她第一次感觉到被带飞的感觉,真的好快乐。
两个人一起玩儿了一会儿,之后主要拍安桥那儿,准备走了。
走的时候,程友易队里的成员都非常积极,纷纷来送,一群人还和她道别,热情如火。
程友易没上前,在一边看她,面上带点微笑。
经理人老李站着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两个人站在门口没有出去,老李问,“是她吗?”
这个问题让程友易像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是她。”
“你还在……记着她吗?”老李问。
程友易没有说话。
答案显而易见的。
今天简短、浅薄、轻飘飘的快乐,像是泡沫一样被击碎了。
程友易的笑容蓦然消失。
他想起来自己真正的目的。
程友易眼神沉沉,晦暗不明。
他们那些过往,他气了这么多年,就念了她这么多年。
对方却一转身轻而易举的忘掉了。
“我是说,我这两天也看了你们的节目,如果你还是念着的话,也不如就……”老李斟酌着。
“老李,我不是不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是想不通。”程友易当手捏紧了门框,把金属门框捏的微微变形,“她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忘掉我?”
让他这么多年的等待想念,显得如此可悲,如此可笑。
老李叹气。
他是很久前第一次见到程友易的,大约有六七年了吧。
最开始见面对方只是一个倔强冷漠的少年,浑身狼狈,嘴角出血,脸上有青紫的痕迹,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对他说,“我要打电竞。”
老李没当真,每年那样对他说的人多了去了。
多半坚持不了几天,就灰溜溜的走了。
没办法,电竞这行外面人看起来光鲜,实际上又苦又枯燥,累得很,还不一定能得到回报。
那些只是喜欢打游戏的来,有一个是一个,多半是劝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