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之眼睛倏地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章见洵用指尖摩挲他的下巴,他长着张相当拿得出手的脸,下巴到耳朵的线条流畅光滑,只因现在咬紧了牙而绷得很直。
真是……想要狠狠的折磨他。
还不待章见洵说话,季州就不耐的开口教训:“让你磕头没听见?耳朵白长了?”
季明之从小到大没少挨他的骂,按理说早该看清这男人的真面目,但他还是忍不住幻想他能护住自己——不是说父爱如山么——为什么他能感受到的只有窒息?
章见洵的手抚摸上他的眉骨,轻笑,“你多大了?”
季明之看着她忽然温柔的神情,心颤了颤,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小声道:“16岁。”
“啊,还没成年……”她的指腹顺着他笔挺的鼻梁向下,最后抵在他的唇瓣上,“玩起来应该很带劲吧?”
他几乎被她那恋人般亲昵的语气蛊惑,呼吸和心跳都乱了,但下一秒——
他的头就被女人有力的巴掌扇的左右乱晃,像一朵在暴雨中飘摇的花。
章见洵站了起来,冲季州挑眉,“我的狗,我喜欢自己管教。”
季州的脸上又堆起了讨好的笑,就这样看着章见洵用脚狠狠的踩上季明之的头,以蛮力让他的脸与地面重迭,他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活络起来,“原来章总喜欢玩儿这个呀,我还可以为章总安排……”
季明之在一阵耳鸣中听到父亲的话,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瘦削的肩膀不住的颤抖。
他想抬起头来,想站起来,可是章见洵的脚还踩在他的后脑勺上,那么重,重的他头昏脑涨,重的他根本无法反抗。
季明之知道,就在他被迫磕头的那一瞬,有什么东西永远的碎了。
他再也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