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接近子时,忙活了大半夜,春晓困顿的打了个哈欠。
云谣边搅拌汤药边道“春晓你先回屋睡吧,先生这里有我在,没事。”
春晓困得眼泪都出来了,还不忘调侃云谣,“是谁白天里信誓旦旦的说,男女授受不亲,让先生别来了这会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
云谣哎了一声道“春晓你偷听我说话”
春晓摊手,“哪里偷听,院子就那么大块地,我正好听到了罢了,不和你说了,我先睡了,先生交给你了。”
说完不等云谣反驳就逃也似的跑进了房间,贴心的合上了帘子——虽然这帘子就像一摆设,隔不了音,但形式总要做做。
汤药已经搅拌凉了,怎么喂就成了问题,先生现在昏迷着,汤药能喂进去吗?
云谣有些犹豫,还是舀了一勺怼在了谢瑾嘴边,果不其然,汤药顺着嘴角留了一枕头,根本喂不进去,这可怎么办啊?
急中生智想起堆在厨房里用来引火的稻草,赶紧取了根来,掰开对方的牙齿,塞进稻草,然后含了一大口汤药,通过空心的稻草将汤药渡了进去,果然成功。
就靠着这种方法渡完了一碗药。
守在床榻边时不时探探对方的额头,确定没有烧起来,才靠着床榻眯一会儿,第二天醒来的时间吓了一跳,她明明记得睡前她是靠着床榻,怎么一睁眼不仅跑到了床上还和先生面对面!
不是吧不是吧!难道是我睡着本性暴露,控制不住自己,兽性大发爬上了床?
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忽然咳嗽了起来,急忙起身,“姑娘对不起,冒犯了。”
咳得厉害,脸颊红扑扑的。
云谣见他咳得如此剧烈,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了一样,又因笃定是她自己睡梦中主动靠在人怀里,见状又愧疚又怜悯。
忙摆手,“不是不是,和你无关,是我,我半夜爬上的床,对不起先生!!!”
云谣闭着眼睛愧疚着低着头,所以没看到谢瑾眼里闪过的笑意,而不受控制扬起的嘴角。
先前他是烧了昏了,所以才得以将他搀进屋子,如今人已经醒了,看起来病也大好了,再住在她屋里恐怕不太合适,于是道了歉的云谣继续道“先生要不回家歇息吧。”
谁知又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云谣眼睁睁看着原本已经大好的先生咳了几声后,再次昏倒在她床上。
云谣“先生,先生你没事吧”怎么摇晃,他就是不醒。
春晓从屋外跑进来,见状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云谣“我也不知道啊,先生突然咳嗽,咳嗽完便昏了。”
春晓一拍脑袋,“完蛋,先生恐怕不是单纯的风寒。”
云谣“那,那是什么”
春晓“肺烧出病了,得吃雷公藤。”
“雷公藤我去买!春晓你帮我看着先生。”云谣二话不说取了银钱,开门往外奔去,床榻上的谢瑾眼皮一动,却又生生克制住——
他有些后悔装昏了。
云谣揣着银钱到了小镇上的药铺,一进门就问“雷公藤”,抓药的上下打量她,慢腾腾道∶“那可是金贵东西。”
云谣“啪——”的往地上砸了一袋钱,“多贵我也买得。”
抓药的这才连忙道∶“姑娘你收着吧,不是我不买,我说这东西金贵是真金贵,所以铺子里也没有。”
“那,那该怎么办?”
云谣急了,先生的咳嗽怎么办
抓药的拿笔在宣纸上仔细画了几笔,递给她,“雷公藤长这样,你若愿意,去山里碰碰运气。”
云谣点点头,说了谢谢,又急匆匆往山里去。
牙
春晓左右等不回云谣,一边踱步一边嘀咕,“怎么到现在也没回来,时间都够来回走两趟了。”
谢瑾装不下去,蓦得睁开眼睛,给春晓吓一跳。
他沉稳道“多谢大姐照顾,我感觉大好了,不用云姑娘给买药了,这就去将云姑娘寻回来。”
春晓“好,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