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同颜曦去了西宁吗
云谣眼里难掩诧异,连忙将门掩上,替谢瑾脱下身上披着的大氅,抖掉上头的雪,挂到木施上。
谢瑾移目看向她身后的昭昭,昭昭立即了然,“王爷,姐姐,我有事先走了。”匆忙的关上了门,“诶,昭昭,你手炉忘带了。”捧着手炉正要送出去,让谢瑾拽进怀里。
“她院子里难道缺个手炉吗”
“不是,昭昭来时手凉,这外头又下着雪。”云谣解释道,却听谢瑾冷哼一声,“你倒是挺关心她"
云谣仰头,是她的错觉吗?为何觉得谢瑾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语气颇有些挑刺与质问的意味。
她没有正面回答,垫着脚尖,拿手掸了掸衣襟上早已化没影的雪,展开笑颜,柔声道∶“王爷不是去西宁了吗怎么回来了。”
面前的女子望着他,满眼都是化不开的爱意。
霎时间,那股萦绕在谢瑾心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烟消云散————
就像不小心落在他衣襟上的雪花,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开口时,不自觉缓了声调,“本王有东西落下了。”
“这样,王爷要用些茶吗屋里的茶还热着。”
“不必,本王要走了。”他摸了摸云谣的头发,云谣像只乖顺的猫儿在他手心蹭了蹭。
片刻,听他低沉着声音道“以后不可乱发誓。”
手指轻轻的摩擦着她的侧脸,“颜曦脾气不好,性格容易冲动,下回打你,你放机灵躲开些。”
你这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少年
云谣听谢瑾说这些看似关心她,实则有病的话,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叫“下回打你,你放机灵躲开些?”你就不能阻止你的亲亲颜曦乱打人啊,我们炮灰就该死是吧
心里头吐槽,面上一点也不显,乖觉的点点头,“云谣记住了。”个屁!
外头弄影又在催促,云谣将木施上的大氅重新抖了抖,披回谢瑾身上,笑道∶“王爷快去吧,妾不疼,也没事,别耽误你时间。"
假笑着将他送出门。
谢瑾回头望她,雪地里地云谣趁着伞,脸上始终带着灿烂的笑,不知为何心里也躁了,朝她道∶“本王不会离开太久,最多半月便回来了。”
“妾身知晓了,妾身会在云湘馆等王夜回来的。”
谢瑾上了马车,不一会儿便成了皑皑白雪世界里的一个渺小的点,终于松了口气,许愿∶最好谢瑾入赘到西宁,一辈子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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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同颜曦说她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完全说错,虽然她是没办法,无奈之下的选择,但跟着谢瑾的这一年,她确实大部分时候是"以色侍人"。
如果跑路不可避免,那么她也要为跑路之后的生活做谋划,之前的想法是多攒银钱,如今觉得若是没有一个手艺傍身,再多的银钱也是会被坐吃山空的。
学些什么好了
那段和谢瑾一同在湘南摆早市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给了她灵感。
对了,可以卖馄饨。
她记得当初同谢瑾卖豆花时,隔壁摊位就是卖馄饨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大婶儿人也热情,还请她吃馄饨。
至于为何不卖豆花,云谣一想到豆花儿与谢瑾有关便下意识的排斥。
她前世也是吃过“沙县小吃”的,区区馄饨难得倒她?心想,不就是拿筷子挟肉馅到皮里,捏吧捏吧就成了
然而她试着试着便发现包馄饨比她想象中的难,她包出来的馄饨,煮熟之后不是裂了就是散了全到了汤里,直接成了一碗肉末汤。
云谣苦恼的撑着脸,叹道“包馄饨好难啊”
不行,不能气馁,她无论如何要将包馄饨的手艺学会了,这可是关乎到她跑路之后的生计!
遂一个人将自己关在小厨房练习了整整一个晚上,寂静的雪夜里,宁王府的小厨房闪着微弱的光,传出噼里叭啦的声音……
“成,成了。”
鸡叫第三遍的时候,她终于包出了一碗皮薄馅大,水煮不散的馄饨,咬一口,不错不错,她调的肉馅不错,古代的猪都是吃泔水养大的,肉质鲜美,随便调调都好吃。
再喝口汤,表情有些纠结,报吃!
汤里只加了盐,除了淡淡的咸味就什么也没有了,云谣严重怀疑,这是因为少了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调味品发明之一,鸡精的加持的缘故。只咸不鲜能好喝吗?
话说在湘南的时候,那卖馄饨的婶子卖的汤怎么那么鲜美她是加了什么
云谣回忆着,在一番绞尽脑汁后,终于捕捉到了关键————她那时吃馄饨的时候,好像在汤里吃到了很有嚼劲的东西,就半截手指那么长,长得像是鱿鱼须,那是……木鱼干!
没错了,木鱼干,前世的时候,她曾经在一道知名闽菜"佛跳墙"里吃到过这东西,好像是由晒成干的乌贼做成的。
没有鸡精的时代,用木鱼干提鲜,不得不说古人智慧高。
只是望京不靠海,如今又是冬季,哪里买得到木鱼干呢?云谣又陷入了苦恼,罢了罢了,还是先去集市上逛一逛,看看有些什么吧。
冬季的望京集市她可没什么机会逛,若是日后跑路离开望京往南方跑,便再难有机会逛白雪皑皑下的集市。
她前世就是南方人,对鹅毛大雪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情节。
虽然忙活了一个晚上,现下有些累,但实在抵不住雪天逛集市的诱惑,回屋换了厚厚的衣裳,带上钱袋子里为数不多的碎银,邀昭昭、青青、花钿一起逛集市。
这三人仍旧沉浸在“颜曦郡主即将入府,她们日后日子不好过。”惶惶中,唉声叹气,满脸愁容,看到云谣到来,半点兴致也提不起。
昭昭还记得云谣脸上的伤,这会儿印子全消,云要身着大红色的马面裙,同色的发带,白色的孤裘,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