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云谣便被推醒。
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带着黏糊糊的鼻音,撒娇道:“九郎,天还没亮……”
“一会儿便亮了,来,起床。”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云谣哼哼唧唧的转了个身,闭上眼睛,试图逃避,却被谢瑾一把拽起,整个人像无骨的鳗鱼,顺势抱着谢瑾的胳膊,闭着眼睛,动也不动。
谢瑾无奈索性替她穿衣,从小衣到外披,一件一件穿的细致——
这还是他头一回伺候女人穿衣,好在他脱过无数次,穿起来也没什么难度,很快就穿好了。
末了,再拿来润湿的毛巾给她擦了一把脸,用的是院子里的井水,这回终于将云谣凉的一激灵,瞬间睁开了眼睛。
云谣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穿戴整理,就连头发也梳好了,再看床前的谢瑾也是一副穿戴整齐的模样,一时有些惊讶,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谢瑾说:“清醒了 ?走,去集市。”
说罢,将毛巾一丢,牵她出了门。
等到了集市,云谣终于明白,谢瑾为何要大清早的喊他起床——
湘南人民多勤劳,天还没亮,便在街道两边占了位置,准备起了早市。
早市吃食花样多,光她认得的便有:花卷、油炸三角糕、烩面等等。
随着天光渐亮,太阳升起,街道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一带着孩子的妇人走到一户卖烩面的小摊前,要了一碗酸辣烩面,与孩子一同分吃。
街道烟火气十足,四周充斥着食物的香气,云谣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昨晚睡的早,经过一晚上,食物早就消化殆尽,这会儿饿属实正常。
她正想和谢瑾提议不然也坐下来吃个早饭,谢瑾拉着她径直去了就近的粮油店用几乎所有的钱买了二十斤黄豆和一大罐饴糖。
云谣不解其意,难道是因为黄豆比米面便宜,想着用它代替米饭蒸着吃?
那饴糖又是怎么回事,蒸黄豆拌糖?这能吃吗?云谣心里满是疑惑,但她也没问,乖巧的将一钱银子(十分之一两折合100文)递了出去,换回了三个铜板。
看着手里仅剩的三枚铜板,开始担忧起日后她跟谢瑾的生活,只剩这些钱了,黄豆拌糖吃完后,只能去挖野菜了。
谢瑾却不以为意,还拿最后三枚铜板买了份烩面,让云谣吃。
“方才看你盯着人吃烩面,口水都要流下来。”
“那九郎你了?”
“为夫不饿。”
“老板,再给我们一个碗吧。”
“好嘞。”
说不饿是假的,他们昨夜一同睡下,人还是伤员,怎么能空着肚子,将一碗烩面分了两份,推给谢瑾一半。
谢瑾这回倒没推脱,斯文仔细的将半碗烩面吃了,吃完后将筷子一搁,与她道:“我观察过了,这里的人都有吃早点的习惯,这条街上还有许多空地,暂未见有人卖豆花,我们明日可以起早来卖豆花,二十斤黄豆足矣。”
云谣心下一惊,瞪大双眼,难以置信,“九郎,你会做豆花啊?”
堂堂王爷上哪儿学做的豆花?实在颠覆了云谣对谢瑾的认知,只听他淡淡道:“少时曾在军中粮草营见伙头士兵做过。”
谢瑾少时入军营征战沙场,这事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谢瑾还会下厨房。
“怎么?不相信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