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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今年的十月底,秦施尤开始犯恶心。
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拜托阿免找了谷里的医师来,果然不出所料。
半个时辰,整个谷主府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外出的白照渊被阿贡叫回来。
眼神里第一次出现慌乱的神情。
他害怕秦施尤不肯要这个孩子。
两人并未成亲,在某种意义上,这个小孩算是个孽种,是未婚而生的奸生子。
白照渊站在秦施尤的门口,远望着她一点一点抚摸自己的小腹,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清楚旁人如何看待这个孩子,也不知道秦施尤如何看待这个孩子,但是他,是真的想要留下来。
坐在院子里圆桌旁的秦施尤倏而察觉到白照渊,笑着说:“怎么来了也不进来啊?你知道了是不是?”
“嗯,”他先答了她后面的问题,再强笑地说,“想看看你发愣的小模样。”
秦施尤走到他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看他这神情,又端起小心翼翼说:“那你想不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呢?”
与白照渊一样,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都很想留住这个孩子。
但是没有人知道要怎么留下来,以什么身份留下来。
秦施尤觉得自己可以背伦,可以受人非议,但是这个孩子不行。
就是此刻她与白照渊成亲,那么外界流传的会是当朝太后与人私自成亲并生下一子。
秦施尤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让这个孩子出生就面对这个世界最残酷的歧视。
而此刻白照渊盯着她,清明的眼睛里多了些许浑浊,良久,她听他声音嘶哑:“想。”
秦施尤笑,很迷茫地问:“那要用什么身份,来接受他的降临。”
她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思考了。
这一刻她有点动摇当初上位当太后的选择。
白照渊说:“成亲。”
她欲开口,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除了成亲,他们别无选择。
否则她腹中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永远都只是私生子,甚至被遑论奸生子。
“你要担心别的,我这一辈子只会和你有小孩。”白照渊再次开口时,微风吹拂,扬起他鬓间的发丝,“而且谷内的人不知道你跟皇帝的关系,外面人要是敢说,我让人灭了他们。”
“孩子还小就先不出谷,等他到了可以出谷的年龄,外面说不定都改朝换代了。到那时我让人去说‘太后已病死,发国丧’,到时候你换个名字,换回昭姓,好不好?”
他越说,秦施尤越觉得自己眼眶发酸。
他那么倨傲的一个人,是那么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她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即使风言风语,她也能抗住。
“好。”
当日夜晚,白照渊难得没有折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