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施尤还是屈了服,去往皇帝寝宫的路上,两人分开到达。
到时周围除了太监宫女,空无一人。
这就是白照渊想要的,将其余人打发走后,装潢华丽的宫殿里只剩下三人。
他从身后那处一轮卷轴,放到已然意识不清的老皇帝枕头底下。
秦施尤一脸不情愿的蹲在老皇帝床边看他, 说道:“你干什么?”
就见白照渊将老皇帝的被角掖好,随后徐徐道来:“启帝大限将至,自然是要让活着的人舒坦,你说对不对啊,贵妃娘娘?”
秦施尤白了他一眼,这股贱贱地语气估计是从她这学去的。
太子和二皇子一同到来,许贵妃保持端庄的仪态稍晚了些。
还来了一些有子嗣或是平日里得老皇帝恩宠的嫔妃。
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老皇帝不行了,有些人甚至还想着筹办国丧。
启帝在位期间,没少干混账事,全然不顾百姓安康与生死,民间想推翻他的人无数。
国库空虚之时自己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不问实力,意想开疆拓土,没本事还好高骛远,异想天开。
秦施尤甚至想像老皇帝这种人,如果不是身份,是不是会遭所有人唾弃。
在这皇宫之中,唯一爱他的人,他却亲眼见着她死。
明明当时老皇帝的国库里面有那颗紫旭草可以就皇后,老皇帝却舍不得拿出来,害怕日后他生病需要。
以至于皇后那么好的人,生生被病痛折磨了三个月。
如果老皇帝没有吃丹药导致意识不醒,这些事情秦施尤恐怕永远不知道。
秦施尤看着老皇帝黝黑的脸庞,眼圈发红,想起皇后去世时的悲戚,对这个对她好了一年多的人一点也怜悯不起来。
他就是活该。
来之前她信誓旦旦地对白照渊说,她不可能为老皇帝的死掉一滴眼泪。
白照渊回她说,至少他对你的好说真的。
白照渊错了,不是真的,在老皇帝这里,除了他所信仰的,都是假的。
寝殿里传来阵阵啜泣,皆无一人真心。
老皇帝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被后头眼尖的四皇子看见,咋呼:“父皇!父皇手动了!”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老皇帝缓缓睁开眼,发黑的唇似是在说些什么。
现下也顾不得别的,离老皇帝最近的秦施尤凑过去听。
“白……”
“白!”
老皇帝说一个字,秦施尤复述一个。
“相……”
“相!白相!”秦施尤急忙转头看向人群外的白照渊,一屋子的目光都投在他一人身上。
白照渊步履轻松,走到榻前。
随着他的靠近,秦施尤的心砰砰跳,往后退了些。
最后,所有人都不知道老皇帝在白照渊耳边念叨了什么。
老皇帝睁着漆黑可怖的眼,在一屋子人的目送下,离开人世。
好些人掩面哭泣,实则心中暗喜。
白照渊也在老皇帝没了气之后,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遗诏。
其他人才恍然大悟般的看过去。
只有秦施尤好奇,老皇帝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遗诏,等明日满朝文武到了在宣读,”白照渊拿了遗诏,将其握在手中,负手,坦然道,“在座各位为我作证。”
作证遗诏的真实性。
这时一向不和的两兄弟同时附和:“这是自然。”
隔着人群白照渊深深地看了秦施尤一眼,让她放心般的眼神让秦施尤放下了提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