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什么心思,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逃,她很想逃,可紧握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热得滚烫。每当她去掰他的手指,他又抓得更紧。
“对不起,我不知道。”
说完,那只手的力道逐渐变轻,她想借机起身,不料一双手摁上她的肩膀,不肯放她离开一步。
“你是在装傻?”
他不死心地追问,脸离她越来越近,酒味浓重,酒气熏天,她皱了皱眉头,又很快平复。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闻阗盯着她,女人脸上虽面无表情,可眼里分明透露着不耐烦的隐忍。他低下头,躲进她怀里,黑棕色的短发乱成一团,在她胸前摊开。
“为了你,我跟个傻子一样,学着怎么讨你欢心,今天还被他们嘲笑。”
恻隐之心渐起,她捋上他的脑后,一下一下地顺着,心平气和地娓娓道来。
“可是,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想要这些,反而你的要求我从不敢拒绝。我很尽心地为你付出,不敢有一点怠慢。我以为你心里也清楚,这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
“逢场作戏?”
忽的,他昂起脸,盯着她的耳垂,重重地咬字重复。
她没有说话,沉默里有些深深的无措。
“对,都是逢场作戏。”
恍若痛彻心扉后大彻大悟一般,他松开她,痛苦地呢喃着,摇摇晃晃地起身,向卧室走去。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看似他处在主导地位,其实一直在被她牵着鼻子走。付出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委屈,不平,痛苦,愤愤甚至嫉恨,就像是腐肉吸引来的苍蝇,缠着他叫个不停。
她难道没有一点触动吗,为什么不能给他一点回应。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的对话,陈束桉看着他的背影,手掌覆到眼前,心烦意乱地合上眼皮。
手机振动一声,一条消息弹出来。她看完后迅速删除,脸上迅速换成释然的笑容。
她终于可以离开了。
校长办公室里,闻阗歪着脑袋躺在沙发上,数着吊灯上的水晶挂坠。
“这个学期都快结束了,你来过几趟学校?”秦校长一边批阅文件,一边跟他说着计划安排,
“今天学校有讲座,赶快去参加活动,补齐你的学分,元旦前必须每天住在家里,元旦后就得开始准备论文了。”
闻阗无精打采地应声,又从头开始数。
“对了,你不是说交了个女朋友吗,人呢。”
“不知道。”琥珀棕色的眼珠麻木地盯着吊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秦校长停下笔,抬头看向他,一脸无奈地问责。
“你现在连我都敢骗,是不是。”
他低头瞥了一眼手指,无名指上的戒痕还没有消去,不觉心里更加烦躁。
“你能不能别管这么多,这些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秦校长扔下笔,两弯眉毛气得挑起来,没好气地赶他。
“快出去,别赖在这惹我生气。要不是你在学校丢人现眼,我才不想管呢。”
闻阗二话不说,丧着脸起身出门。
学校里人来人往,人流涌向大礼堂,几个负责的学生在礼堂门口维持秩序。活动开始前,学生会主席带着闻阗走进礼堂。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校长授意的,居然将他安排在前几排的位置。台上的教授还在侃侃而谈,他看着手掌的纹路发起呆,抬头恍然一眼,前排一个女生的背影,很像陈束桉。
女生坐在那,手搭在桌上,腰背挺得很直,后背处的白色大衣没有一点褶皱,高高的马尾利落地垂在脑后。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她,想要看看她的正脸,却一直没有机会。
陈束桉挂掉电话,把箱子摊开,将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去。好在这并没有太多她的东西,应该很快就能收拾完。
房东刚刚打来电话,原来租的房子到期了,催她赶快把东西搬走。她计划着收拾完,先订个酒店应付着。
突然,闻阗发来消息,“我要带许宁宁去家里玩”。
陈束桉看见后错愕了一瞬,回想这个许宁宁是何许人也,回复了句“知道了”,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