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孜诧异的张了张嘴,唐辛觉没跟他提起过,明明宴会那会儿,他有跟他提及对第一次见到的钟灵抱有好感。他很快调整好情绪,“那个……我可以要你的微信么?”
钟灵犹豫了一会儿,她其实不太想跟他有交集,他是五房妾室女儿的目标对象。钟灵已经是板着冷漠脸疏离,不过对方却一直等着她…她最终还是拿出手机,让他扫码添加她为好友。
“我们还不会那么快走,你这样干站着也不好,过来跟我们一块吧。”
钟灵赶紧摆摆手拒绝:“不,我不能这样做的,这逾越了。”
见邀请无果,梁羽孜无奈的回到卡座,朋友们问他有没有要到联系方式。
“嗯,要到了。”
“哇哦,那太好了呀!”
梁羽孜看了一眼唐辛觉,对方正面无表情的吃水果盘呢,全然不理会他们的谈话。
钟灵一直等到凌晨1点,唐辛觉才打算要回去。不过却跟别人发生了纠纷,他喝醉了酒,被一个女子搭讪,他说话跟难听言语讽刺了对方,被对方几个人推搡斥骂。
这小子又来搞事! 钟灵连忙上前解围,原本就这么算了,结果唐辛觉还不依不饶的开骂。
“妈的你这个贱男人找死是不是?” 女人生气的砸碎酒瓶,手拿着碎玻璃樽怒气冲冲,钟灵上前说好话。
“姐妹出来玩别这样,实在是对不住,他喝醉了。”
“喝醉就可以乱说话?操!”
“对不住对不住……。” 瞥见梁羽孜等人把唐辛觉拉走,钟灵陪笑跟她们一行人道歉:“实在对不住,不好意思哈姐妹,今晚我请客!”
看她态度良好,女人撇撇嘴没再计较:“算了,大家都是出来开心的,什么东西!装什么清高!?”
她后半句骂的是唐辛觉,钟灵咧着嘴笑了笑,待她们一行人走远,这才赶快去车场。 唐辛觉看到她就是一顿骂,引得梁羽孜觉得不满,继而两人在停车场吵起了架。
幸亏他们的朋友在,梁羽孜被他们拉走,钟灵安顿唐辛觉上车,就接到奚淮俭打来的电话。
“回去了,在路上了。” 简单汇报一下就挂掉电话,到了唐府,才见到奚淮俭,唐辛觉就开始对他抱怨钟灵,无非就是想炒掉她。
服了。也亏奚淮俭不像五房那样,不然她早就被炒了八百回。
“对不起,辛觉他……”
“没事。” 钟灵淡定的开口,她有自知之明,就算他儿子有错终究是他的儿子,她算个屁。
梁羽孜跟唐辛觉冷战了几天,钟灵躺着也中枪,唐辛觉认为他的友情出现问题一切就是她惹的祸,一直给她使绊子,迫于无奈她被奚淮俭安排在映园上班。
与其说是上班,不如说是休假吧。钟灵在这里无所事事,每天起床浇浇花,喂喂鱼,倒是奚淮俭,几乎天天都会过来映园,跟她缠绵幽会。
次数一多钟灵觉得不妥,生怕映园里的工人有所察觉。她只是小人物,唐府的正夫跟司机有奸情有辱他的名声,他肯定会保全自己的名声而拿她开刀。她起床穿衣服,男人慵懒的从背后环抱她的腰。
“怎么这么早,不再睡会?”
“你睡吧,我习惯早起。” 钟灵给他盖好被子,男人顺势搂着她的脖子:“唔…我不要你走。”
她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好好睡觉嗯?”
现在刚刚6点,大家都还没起床,钟灵悄悄的回一楼客房,把昨晚奚淮俭送她的礼物存放好。
那是一块名表,黑色的表带,银白色的表盘,看似简单普通实则官网售价要28万,钟灵可不敢带,得找个机会卖掉。而且奚淮俭还买很多衣服鞋子首饰给她,她统统都打包扔箱子里。
不乏很多情侣款,这种地下情,只能在小首饰上买情侣款,比如胸针,比如袖扣……
“辛觉少爷……” 钟灵出来修剪花草撞见唐辛觉在喷泉池边干坐,内心一惊。
他什么时候来的?神不知鬼不觉的,钟灵担心他发现自己跟奚淮俭的事。
男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到哪都能见到你,你真是个死皮赖脸的家伙!”
“…………” 钟灵低着头没说话,看样子他不知道的。她转身去园子里处理花花草草,发现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唐辛觉对他父亲还是挺尊敬的,知道奚淮俭还没起床不敢去打扰……不过却来打扰她!她修剪花枝他就站在她身后逼逼赖赖。
“被你剪过的花以后都不会开漂亮!”
……钟灵不理会,她走到哪唐辛觉就跟到哪,各种讽刺。
“你够了,适当而止。” 钟灵放下小花铲,脱下园艺手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哼,怎么?你生气了是吗?你敢对我发火么?”唐辛觉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不断向她挑衅。
“我是不敢。” 钟灵话音刚落,没等唐辛觉再次出言,就响起另一个声音。
“辛觉。”
唐辛觉顿时愣住,转头就做起了乖顺的好儿子。
“爸,您起床啦。”
“你又欺负人?”
“我没有啊!”
唐辛觉装起了无辜,奚淮俭并没有责怪他,还关心的问他吃了早饭没,钟灵在一边静静看着,直到他们走远,她低头看了自己沾了泥土的鞋子。
做人是不能太老实的,她暗暗的想。钟灵回房换衣服,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好欺负。
刘海耷拉下来盖住了眼睛,总是垂着眼睛低着头,一眼看起来就是个很好欺负且不会反抗的人。钟灵盯着镜中的自己,伸手将刘海撩起,将眼睛眉毛露出来。
她应该长得不会很难看吧?因为常年处在看人脸色、忍气吞声的环境下,她对自己其实是有些自卑的,也不曾对自己的外表修饰打扮过。
现在改变自己也许还来得及。 钟灵趁着这点空闲时间溜出去,在网上找了个性价比高的美容美发店,给自己修饰一番。
自打母亲去世以后,她的头发都是父亲或者自己剪的,因为不需要花钱,现在……
富有审美的Tony给她的头来了个泰式按摩洗护,看到她完完整整露出的一张脸,惊叹道:“天呐,你这张脸就应该露出来,不能再留这种耷拉眼睛的颓废式刘海了!那样很没气质!”
Tony将她的头发稍微修剪整齐,又给她做了柔顺定型,把刘海全部梳到脑后。
“你的眉毛多好看,都不用修的!” 钟灵看着自己的眉毛,英气的弧度,眉毛浓密整洁,眼睛长而深邃。
这样配着她寡淡的表情,有那么一种忧郁冷清的疏离感,一番操作下来,整个店的理发师都在夸赞她。
钟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又不自觉的低着头,没了刘海的掩盖,看到别人盯着她的眼睛会下意识躲闪。
“No! ” Tony摆了摆手摇摇头,“你缺乏自信啊姐妹,你得抬头要有自信,看着我宝贝!”
“对了对!就是这样,要看着别人的眼睛,拿出你的自信!!”
出了店,钟灵深吸一口气,店里的老板娘跟各位Tony说她要是去夜店,不用她开口男人个个送上来倒贴。
哪有这么夸张,她听从她们说的话得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穿,便来到商业中心。
“哟!这不是钟灵嘛!?” 一道很贱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钟灵转过头,一看是五房妾室的某一位司机。
她上下打量了自己,看到自己依旧穿的普普通通,便开始出言嘲笑:“不是听说你跟梁家的小少爷关系很熟嘛,怎么这么寒酸?”
“你听谁说?是你自己说的么?狗嘴吐不出象牙。”
钟灵还没讽刺她个够,便看到五房妾室出现在她面前,接着他的跟班也围了上来,一下子这位讨厌的前同事就开始嚣张狂吠了。
“我还想怎么空气这么臭,原来是你啊钟灵。” 他一脸嫌弃的表情,还作势捂着鼻子,引得其他人个个发笑。
“怎么?你不是骨头很硬么?” 他伸出手指就要戳她的额头骂,被她避开就很发泄般的重重戳她肩膀。
“离开了我你能找到工作么?啊?”
“在你那里工作有什么了不起的!”
“嗬!当初是谁来找我安排工作的?对了,你爸还好吧?可别让你爸跟着你吃苦啊~”
“用不着你操心!”
“啧啧啧。” 男人鄙夷:“真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要不是我当年好心接济你们,你们父女俩就得活活饿死。”
他突然发笑,“别以为你现在大了翅膀就硬了,敢跟我顶嘴?反抗我?看在你爸的份上给我磕头认错我还是能原谅你的嗯?侄女?”
钟灵盯着他看,她不自觉的咬了咬后槽牙,她简直要被气笑了。
“你现在风光得意能怎样?不过是个妾室,你女儿能给你扶正吗?我再怎么无能我爸也是明媒正娶的正夫,你也只能在我面前发泄你的不满而已,是吧伯父?”
钟灵跟着他这么多年,最清楚他的痛处就是个妾室,听到她的话男人的脸瞬间扭曲,抬起手就要打她。
很显然他根本就打不过她,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人怎么能跟一个常年干力气活的人比。
“放手!”
“你该庆幸我是不打男人的。” 钟灵松开他的手,男人怒瞪她:“哼!你走着瞧!”
钟灵回到唐府,她幸好回来准时,因为唐辛觉又要出去蹦迪。见到她换了新发型,对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冷哼:“人模狗样!”
钟灵在角落看着这位少爷在舞池里摇头晃脑,他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吵闹的音乐仿佛就是他放飞自我的良药。
“钟灵。” 梁羽孜也来了,看到她的刘海全部梳在脑后,对方忍不住惊艳:“你不留刘海更好看,很酷诶!”
“是吗?谢谢。你跟辛觉少爷和好了么?”
“嗯……算是和好了吧。那个我……能跟我一起去舞池吗?就一会儿?”
“不好意思,我在工作。”
梁羽孜看向舞池的唐辛觉,沉默抿了抿唇。
“你不是要去蹦迪么?”
“啊……突然没什么兴趣了。” 他站在她身边,钟灵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脸,原先想疏离他的态度决定今天开始要变得亲近随和。
罗连……哼!你女儿不是想娶梁羽孜么?我偏偏不让你如意。
“我后天放假一天,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啊?”
“在白鸟街有一家清吧,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不知道可以约你一起去吗?” 钟灵想起那个Tony说要专注看人的眼睛说话,她认真的看着梁羽孜的双眼,然而对方表情凝重,并没有回应她。
不是吧……难道不行?
“那个……我后天刚好有事……”
“啊……这样啊,那就……改天吧。” 钟灵垂下眼,保持自己的面部情绪带着礼貌自然。虽然她是有目的性,但她自以为梁羽孜对她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应该可以约到他的,结果……
唉……她突然有些丧气。她就是个打工底层司机,他可是个富家少爷啊!可能他只是对于贫穷底层人民感到同情而已,她就误以为是好感了。吵闹的音乐此时倒觉得没那么吵闹了,她的心情应该用吵闹的音乐来平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