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你是被昨晚喝的水憋醒的,降谷零还在睡觉,手臂如铁箍一样横在你的腰上,但你还是睡着睡着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紧紧皱着眉,似乎在睡梦中,也感受到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做猫做习惯了,就喜欢趴在别人身上。
你用力掰开他的手腕,把他吵醒了,然后趁着他还没清醒过来,从他身上爬了下去,溜进浴室洗漱了。
洗漱完,降谷零已经做好早饭了。哎呀,真是贴心,都有点不舍得离开了。
吃完最后一口早饭,你和降谷零同时开口。
“我……”
“你……”
你和降谷零都顿了一下,降谷零说:“你先说吧。”
“哦,好的,那我先说了,我要走了。”你双手合十,“谢谢你这一周的招待!十分感谢!真的太开心了!”
降谷零眯起了眼,语气变得危险了,“你要走了?去哪里?”
“就……回去啊……”你挠了挠后脑勺。
降谷零又环起了手臂,啊哦,要糟。
“是吗?”他冷笑,“回去?你在我这里蹭吃蹭喝了八天,现在说要回去?”
你双脚不安地相互摩擦了一下。
“那……我付你钱……?”
“呵。”他从喉咙里直接传出一声气流,“你哪来的钱?”
“这……工资……”
“扣除伙食费,住宿费,置装费,手机的钱,工资已经没了,你还倒欠我。”
“不可能!”你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快,还牵动了隐秘部位,你忍不住咧了咧嘴,“我的工资可多了!”
降谷零的声音变得危险起来,“哦?你要和我一笔一笔地算吗?”
雷达又开始滴滴地响了,你直觉如果你敢说要,会发生很可怕的后果!
“那……那你想怎么办呀?”
“你再陪我一周。”
“不行。”你一口拒绝。
降谷零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你努力挽救,“这次不行……我最晚明天就要回去了……我下次陪你!好不好?”
降谷零把玩着一把银色的果酱刀,修长的手指,深色的皮肤,衬得扁扁的刀头都锋利起来了。如果你现在是猫,你浑身的毛一定炸了起来。
“这次?下次?”
“就……下次我可以出来的时候……”你努力圆过去。
“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吧……”你越说越心虚。
“不要下次,就这次,再陪我三天。”
你不说话。
“答不答应?”
你还是不说话。
“你不回答就是不答应,对不对?”降谷零看着你,手里的果酱刀啪的一下扎进抽纸盒里,刀柄垂直竖立着,还在空中晃了几下。
我去!
你汗毛倒立,飞快地往门的方向跑去,却还是慢了一步,被他捉住。
“不要害怕,我就留你三天,三天一到就把你送回去。”降谷零把你拖向卧室,昨晚解开的手铐还放在床头柜上,如今立刻就起了作用,他再一次把你拷在床柱上。
然后降谷零就走了,走之前还摸了摸你的头,“等我回来哦。”
一点都不贴心!简直是恶魔!你收回前言,你简直要气炸了,你冲他的背影喊道,“你把我拷在这里,我怎么吃饭?怎么上厕所?”
“那你昨天是怎么解决的?”
“我昨天睡过去了!”
“那你今天也睡过去呗。”
降!谷!零!
你气沉丹田,正准备冲他咆哮的时候,降谷零看了看表,皱起了眉头,“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上班要迟到了,你要是憋不住了,或者太饿,就给我打电话,手机在床头柜上,我会马上回来的。”
你蓄势蓄到一半,被他打断,也不想和他闹了,于是降谷零把门关上了。
你并没有给他打电话。
以防万一,降谷零中午还是回来了一趟,他打开门,看到你好好地待在床上,把你的手铐解开,把你赶去浴室。
回来以后,你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两个便当盒。
你开始和降谷零谈判,你觉得你早上的用词可能让他觉得你是一个吃饱喝足,提起裤子就走的渣女,但其实你不是这样的猫猫。
“我真的不能待三天。”你说,“我和人约好了,我最晚明天就要回去。要不,我回去待几天,再溜出来陪你?可以吗?”
“你和谁约好了?”
“就……之前养我的人呗……”
“哦,冲矢昴吗?”
“你认识他啊?”
降谷零坐在床上,看向你,“真是他啊。”
“我没有说是他!”你的雷达又响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和他很熟吗?”
但你也没有说不是
降谷零在心里冷冷哼了一声,紫色的眼珠紧紧盯着有些坐立不安的你。太天真了,这么久打交下来,他早就把你摸得透透的,你只要不否认,就是承认。
但是他没有戳穿,而是慢条斯理地打开便当盒,摆在自己的腿上,“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你又不说话了。
你和他相对无言地吃完饭,降谷零又把你拷回床上。
哼,冲矢昴,赤井秀一。离开的时候,他捏了捏手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先把你的谜团搞清楚,再去找那个男人算账。
他一定要,抓住你的现行。
而你,对降谷零心里的弯弯绕绕,无知无觉。
降谷零走后,你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逃!今天就要逃!你变成猫,爪子从手铐里抽了出来,又变回了人。
哼哼,降谷零,没想到吧?和我斗,你还年轻着呢!
你穿上因为变成猫而掉落在床上的衣服,然后打开卧室的门——
嗯?这个门,怎么从外面锁上了?
你大惊失色,拧了几下门把手,拧不动!
怎么会有卧室门是可以从外面上锁的?
降谷零,难道你早有准备?
你十分泄气,准备从窗户钻出去,结果发现窗户上了锁,而你打不开。
怎么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开个窗户都要用钥匙?
你不放弃,你还可以走通风管道,你走进浴室,跳上洗手台,开始查看通风管道——
被焊死了。
你心也死了。
魔鬼!降谷零是魔鬼!
被念叨着的降谷零打了个喷嚏。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于是他摘下射击耳罩,把训练用的枪收好,开车回家了。
家里静悄悄的,他换好拖鞋,说了声我回来了,就往卧室走去,然后掏出钥匙,打开卧室的门。
床上没有人。
他往前走了一点,手离开把手,门微微往后关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猫从床底蹿了出来,往门外冲出。
但降谷零动作更快,啪的一下,脚踩住了猫的尾巴。
“喵!”猫咪蹦了起来,但尾巴却被牢牢踩住。
“终于抓到你了。”降谷零笑了,用手提起猫的后颈,猫的四肢在空中不断挣扎。
他摸了摸被他踩到的尾巴,查看有没有受伤。
“喵!喵喵!”猫的爪子狠狠挠了一下他的手臂,仿佛不够解气,又挠了一下,然后挠了第三下。
“好了,别挠了。”他一手提着猫的后颈,一手握着猫的尾巴,“或者换个地方挠可以吗?你再挠下去,骨头就露出来了。”
“喵喵喵喵!”猫仿佛听不懂一样,还是盯着那里挠,第四下,第五下,然后降谷零把猫面朝下按到床上,猫的四肢没法挣扎了。
“可以了。”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