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抬眼周露,周露不知在想些什么,眉眼氤出淡淡笑意。
“周医生,看我不开心,你就开心了吗?”
“不是,”周露垂眸看她,“我只是想到既然你喜欢这个口味的雪糕,红豆和绿豆的,你应该也喜欢,以后可以给你做。”
顾许口中回甘,泛起豆浆淡淡纯纯的甜。
心里更甜。
“可你不是说我不能多吃冰的吗?”
“是不能多吃,所以偶尔吃一次就好了。”
“那好吧。”顾许被周露说服了,她并不是个能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只是周露太温柔了,温柔且有道理,又不是那种高姿态的说教,她能听进去。
中午的时候,周露急着去上班,碗碟留在水池了没洗,现在想起来去洗。
周露洗碗的时候,顾许陪在旁边,听着水声和碗碟碰撞的脆响,忽地想起一件事来。
“周医生,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什么事?”
“今天下午除了金树荣来过,还来了一个老伯伯。”
“老伯伯?”周露思忖了下,问:“是来找我的吗?”
“不知道,也有可能只是经过,他看见金树荣的东西放在院门口,敲门,我过去看,说那些东西不是我们的,老伯伯又问我是谁,怎么在你家里。”
“然后?”
“然后我骗老伯伯说我是你妹妹。”
周露轻笑出声,“再然后?”
“再然后老伯伯就生气了,激动地朝我吐口水,不过没吐到我身上,吐在铁门上了,他让我滚,说什么也让我告诉爸爸死了这条心,说你不会离开桃源村的。”顾许斟酌着说完,后半句声音越来越弱。
周露将碗碟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才道:“老伯伯误会了,许许,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顾许说:“所以我不难过,但是,周医生,你还好吗?”
周露将碗碟放到碗架上沥水,笑说:“我很好。”
顾许用力抱住她的腰,心疼地说:“周医生,你爸爸……”
“不说也罢。”只四个字,周露明显不愿谈这个话题。
顾许也没再追问。
周露手还是湿的,没有回抱顾许,静静由她抱着。
心里那股突然升起来的烦躁,慢慢消散了。
“许许,我带你去看之前种下的西瓜和草莓吧。”
“好啊。”
两人一起出门,周露推着那辆黑色自行车,“许许,坐上来。”
顾许坐上去才发现坐垫变得软软的,不知周露做了什么改造,她开心地从后面环住周露的腰,“好软好舒服呀。”
“许许,你说什么?”
“我说坐垫好软好舒服。”
周露笑了笑,“还以为你说我肚子长肉了。”
“哎?”顾许好奇地捏了捏,惊道:“好像真的长了点。”
“为什么呀?”
“周医生,你最近吃多了,所以长胖了吗?”
“也许吧。”周露握着把手,开始蹬自行车。
顾许道:“稍微胖点没关系,我上次才看了一个科普来着,说女孩子肚子有点肉肉,是正常的,这是好肉,能保护子宫,其实我不吸肚子的时候也有点肉肉,晚上你摸摸就知道了。”
时值傍晚,暖橙色夕阳映满天。
自行车在黄泥路上留下两个人的划痕,前面那个安静骑车,后面那个像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说个不停,周医生长,周医生短,脱口而出就是周医生。
快到地方了,周露刹住车,将车停在路边。
“周医生,西瓜和草莓种在哪里啊?”
顾许好奇地四处张望,这个地方有点奇怪,左右都是地,但比她们现在站着的路高个一米左右。
周露牵着她往右走了几步,又放开她手,长腿一迈,上了那高台。
顾许愣愣站在原地,她很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铁定上不去。
周露在上面朝她伸出手,“许许,把手给我。”
顾许把手往上递,听见周露说:“用力,身子往上提。”
顾许不知道怎么身子往上提用力,她根本就不太会用力,但还是被周露牵着带了上去,她直接扑进周露怀里。
站在高台上,顾许已经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只觉得很不可思议。
脚下是松软土地,她在周露怀里。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周露以前是不喝酒的,最多在每年妈妈酿制好甜米酒的时候,喝上香香甜甜的第一口。
妈妈去世后,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喝酒了。
作为医生,她知道喝酒伤身,却不懂为何喝酒可以浇愁,每次她给村民看病,叮嘱不能多喝酒,最好戒酒,村民都说:“周医生,生活太苦了,酒是我的命啊,戒不了啊。”
周露不懂。
直到顾许来了又走,顾许离开后的每一天晚上,她都会喝酒,她喝不了度数高的,就去买了一箱啤酒,不太好喝,但喝多了真有点上头。
顾许回来后,周露立刻戒了酒,完全没有戒断反应。
有一天,周露下班回来,两人吃过晚餐,顾许抱出一瓶啤酒,闹着要跟她喝交杯酒,又怕喝了有啤酒肚。
夜色里,周露温柔地看着顾许,看她反复纠结。
忽然,顾许抬眼看向她,问:“周医生,家里怎么有酒的?你背着我一个人偷偷喝酒了吗?”
“哦。我知道了,是在我离开的时候买的对不对,难怪我回来发现你肚子多了点肉。”
顾许说着靠近去摸她肚子,她没来得及躲开,顾许柔软的手按在她肚皮,又去捏捏她的腰,“哎呀,肉没了,那我只喝一小杯应该也不会长肉吧。”
顾许说着就要起身倒酒,打不开瓶盖,又回到周露身边,问:“家里有开瓶器吗?周医生。”
周医生将她拉入怀中,“许许,不要喝酒了,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