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她。”莱米勒说。然后冲也似闯出门去。
黑木看着他的背影,许久后才叹了口气,移开目光。城中守在这个年轻又冲动的血裔旁的旧族只有他一人,其余人早就等在城外了。他们本来打算找不到血裔就拼死一搏,如今找到了,唯一的目的就变成了护送他平安回北方。
可这个血裔并没有风暴大公的血性和果决。也许他们又要寄希望于他的孩子了。
莱米勒找了一圈儿,并没有看到薇拉。可他好想见她,安慰自己的母亲让他身心俱疲。
他想带她走,必须带她走。他的一腔冲动是如此热忱,然而直到敬王之日的清晨,他都没有碰见过薇拉。
他只在武斗考试那天远远看了一眼薇拉,仅此一眼,他便获得了莫大的力量。仿佛有了坚实的后盾一般自信。
但这一眼抚慰不了这些日子他心中涌动着的莫大紧张,他需要更多勇气和支持,来维系即将到来的旅行。
可薇拉今早要处理学期末挤压的文件,她没有时间。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心烦。
莱米勒想了又想,他终于翻起身,从一个小盒子中拿出一个纸鹤。
“我不是有意要窥探你的隐私。”在向那个纸鹤注入魔力之前,莱米勒小声道歉,“可你不肯见我,我又好想见你。”
后来莱米勒总在想,如果自己没有打开那个纸鹤会怎样。也许他会徐徐图之,不会那么冲动,也不会因为怨愤和嫉恨说出那些话,对薇拉,对库修斯。
但没有如果。他打开了纸鹤。
因为种种原因,莱米勒没有对阿斯塔有特别的怀疑。仿佛阿斯塔赤裸上身从薇拉房间里走出来是正常的一样,他们亲昵的吻也不值得多做诟病。似乎本该如此。可怀疑不解的种子还是悄无声息地种在了他心里,所以他回收了纸鹤,所以他不自觉地黏着女人,所以感到不安。
他的理智,多年来的观察,都让他以为像薇拉这样的女人和他睡了,就是喜欢他,甚至是只选择了他的意思。但他的潜意识一直悄悄提醒他,什么地方不对。
现在他发现他错了。
莱米勒震惊的看着投影出来的影像,他感到嘴唇发苦,胃里一阵翻涌。但他依旧一眼不落的看完了。
现在是清晨七点半,晨花的清香和鸟鸣并没有改变他的不适。
他先看到薇拉的吻落在了骑士长脸上,在浓黑的深夜里,暧昧的喘息连绵不绝。她细白的手一点点掀开男人的重甲,从胳膊,到脊背,再到大腿。本書來洎紆:νIργzщ.cοм
薇拉毫无羞愧和半分不愿,她面色绯红温润,唇角勾着情愿的微笑。她用了淫靡的姿势服侍神殿的骑士长,比莱米勒最下流的幻想还要下流。
莱米勒感到愤怒和不安。他想指责薇拉不知羞耻的与情人媾和,但下一秒他又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薇拉的情人。她从没有做出什么承诺,诸如要和库修斯分开投入他怀抱的承诺。
他不是唯一一个。
他的震惊在看到狼人时到达顶峰,那一刹那,他似乎终于明白了成年人虚伪表象下暗藏的苟且。他想自己会比库修斯更憎恨薇拉,甚至更加愤怒。
他想杀了沃因希。
但他没有什么立场。
她不是个词汇丰富的女人,她在床上的话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
莱米勒双手交叠,冰凉汗水滑过虎口,他甚至看到后来能在心里自嘲,这句话她在床上也对他说过。亏他翻来覆去品味好几遍。
她随口一说,他却当了真。
不少人在他心中捅过刀,却没这一次这样突然。酸涩疼痛,难以忍受。
等莱米勒反应过来,他已经跌跌撞撞出了门。一路阴沉脸色走到她的办公室,无视所有打招呼的师生,几乎无礼的破门而入。
“你这个贱人。”莱米勒开口,这个词他说得咬牙切齿充满恶意,比往常的每一句恶语都要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