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戴的缘故, 顾准比前几次都还要凶……

江鹿浑身汗淋淋，眼睫覆着细密的热雾，像是才从水里被人捞出来。

到了后面, 江鹿几乎没了反抗的心思。

他沉浸在顾准给他编织的网中，任由顾准寻索。

半夜，江鹿困了, 他浑身疲倦，累得都要睡了。

意识模糊之际, 他听见顾准低声说着动听的情话。

“宝宝, 睡吧，我抱你去洗澡。”顾准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等江鹿再次睁眼，天已经亮了。

他蜷缩在顾准温热的怀中, 身上穿着舒服的棉质睡衣。

江鹿刚醒过来，顾准听到动静也醒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说：“还早，要不要再接着睡一会儿？”

昨天记忆如潮水回笼，江鹿一想起两人之间的各种放肆, 脸蛋忍不住微红。

他羞赧地蜷了下脚趾，摇了摇头。

他掀开被子要起床：“不用……睡久了脑袋昏沉沉的——”

话都还没说完, 江鹿腿一下就软了，他直接跪在了顾准的面前, 提前献上新年跪拜大礼。

“……”

“…………”

场面一时尴尬不已。

顾准喉间漾开一声低哑的笑, 他抬手掩住唇，线条凌厉的眉眼不甚明显地笑着。

“顾、准。”江鹿放弃治疗, 直接趴在床边, 抬手打了顾准好几下。

“你真的很过分, 还笑我。”江鹿脸颊气鼓鼓的，脸蛋都被气红了。

顾准深知自己笑出声是做错了事，连忙起身把江鹿抱回自己的腿上。

江鹿差两厘米就一米八，这个身高绝对不算矮，可顾准拎江鹿就跟拎小鸡仔似的轻松。

江鹿岔开腿坐在顾准的身上，两人变成面对面拥抱的姿势。

“错了，我不该笑宝宝。”顾准抬起下巴时喉结线条格外锋利。

才睡醒，顾准声音带着慵懒。

他的体温似乎比江鹿高一点儿，抱上去暖暖的。

“你知道自己错了，但就是不改！”江鹿恶狠狠地咬住顾准的手腕。

他发泄着自己被艹得没脾气的愠气。

“轻点咬，别把牙崩了。”

顾准忍着疼，抬起另一只手，江鹿毛茸茸的脑袋。

听他这么说，江鹿顿时没脾气了。

顾准坏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坏，一点儿也不听话。

但每次只要不是床上的事情，顾准又会对他无限宠溺。

江鹿摸了摸屁|股，隐隐觉得有点不舒服。

他趴在顾准的怀中，闷闷地说：“会不会那个啊……”

江鹿害羞地看了眼顾准，在顾准疑问的眼神下，江鹿顶着通红的脸蛋说：“有点不舒服。”

江鹿想问会不会肿，但又不好意思提。

“不会，我给你上了药，多休息下应该就没事了。”顾准轻咳一声，耳根也有点红。

江鹿顿了下，喃喃应声：“噢……那就好。”

又反应了几秒钟，江鹿才记起来问：“你怎么上药的呀，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棉棒……”顾准低声说出这两个字时，江鹿表情一下变得轻松。

“棉棒不太好用，我就直接用的手。”顾准继续补充道。

“啊……”江鹿张大嘴巴，呆滞了好一会儿，花了点时间才接受这个令人羞耻的现实。

最后干脆把脑袋往顾准怀中一塞。

简直是没脸见人了。

少年后颈泛起薄红，顾准垂眸看在眼中，心里一片柔软。

他问江鹿昨晚感受怎么样。

江鹿顺着顾准的话，稍微一回想，那种快要被拆骨吞噬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

顾准见他不说话，以为江鹿不舒服或者不满意。

江鹿捂着烫红的眼睛，微微挪开一点儿指缝，磕磕巴巴地说：“没有……不好。”

藏在被子里的白皙趾头蜷了又蜷。

……尴尬死了。

“那就是好的意思？”顾准勾唇很轻地笑了一下。

这一次江鹿不说话了，他说自己饿了，把顾准赶到厨房里做饭。

***

各科任老师陆陆续续结束了这学期的教学任务。

老师们简单地说了下考试的事情，让心里没底的学生自己好好复习。

在学习上，502宿舍一致保持着要好好提前准备的态度。

张挺和周舟在平时并不是特别勤奋，但临近期末考试，两人也不会说及格万岁，他俩也想努力考好一点儿。

备考这段时间里，四人经常约在一起学习。

图书馆热门又难抢，他们就在宿舍或者在江鹿和顾准的家里复习。

江鹿更喜欢回家里学习，环境宽敞，腿上还会长可爱的小猫咪。

奶球穿着漂亮小裙子，乖乖地趴在江鹿腿上睡觉。

它眯着眼睛，打着呼噜，浑身毛茸茸，看着乖顺又保暖。

“它好喜欢呆在你腿上。”周舟有点儿羡慕。

江鹿垂眸，揉了下奶球的猫头：“奶球好像是有点黏我。”

顾准侧眸，他看着歪脑袋睡觉的奶球，挑了下眉。

奶球似乎和小金毛一样，顾准喂食又铲屎，经常逗猫咪玩，但体质就是不吸猫。

奶球更喜欢在江鹿身上找个舒服的地方睡觉。

“真乖，越养越漂亮了。”周舟轻轻地抚摸奶球后背的绒毛。

小猫咪眼睛没睁开，懒懒地甩了下尾巴。

“它不是公的吗，怎么穿裙子。”张挺说。

江鹿眨眼：“可爱就行了，分什么性别，对吧，奶球？”

江鹿低着眼睛说话，声音温柔得不行。

纤长且卷翘的眼睫垂着，灯光照耀在少年的眼睫上，在白皙的眼下印出一弯扇形阴翳。

“喵～”刚才还一直闭着眼睛的猫咪很给面子地叫了一声。

萌得江鹿心都化了。

“那放寒假这猫怎么办，要带回去吗？”周舟揉了揉奶球的耳朵。

江鹿：“还没说这件事呢，应该要带回去吧，是吧？”

他看向顾准，继续说：“我带回我家里好了，你家有小金毛，要是两只小猫打架就不好了。”

“都行，到时候再看看。”顾准点了下头。

他看着江鹿，忽然记起来，寒假他岂不是要和江鹿分开，时间还长达一个月？

***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所有考试一共两天。

考试一结束，502宿舍几人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接连几日的复习令大家压力有点大。

周舟说好久没聚餐了，晚上要不要出去约个饭。

“好呀，反正马上就放寒假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见不到。”

江鹿跟只兔子似的，一蹦一蹦跳下教学楼台阶。

顾准默默地跟在江鹿身后，一直看着江鹿，以防江鹿脚滑。

蒋羿泽也有空，顾准顺便叫上了他。

五人一起去燕市市中心繁华的街道炫火锅。

在冬天这么寒冷的日子里，热气腾腾的火锅总能治愈人心。

为了放松心情，他们还叫了啤酒。

“我也要喝。”江鹿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用细白的手指戳了戳顾准的腰。

顾准微微掀起薄白的眼皮，往江鹿酒杯里倒了好几杯酒。

江鹿有点笨，顾准倒多少酒，江鹿就乖乖地喝完。

几杯下来，江鹿小腹就鼓鼓的，他顶着一张泛着酡红的脸颊，去了趟厕所。

顾准不放心看上去有点醉的江鹿，起身跟着一起去。

两人结伴走后，蒋羿泽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啧了好几声。

“我们三个单身狗……下学期还是一起加油，争取努力脱单吧。”

“呜呜，我不想脱单是因为我不想吗？”张挺捏起桌面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诶……”周舟咬了一块肉，又长叹一口气。

与此同时，他的眸光恰好和蒋羿泽对上。

蒋羿泽下意识做了个防御的抱胸姿势，顺道往另一边挪了挪。

“你看我干什么，我可不喜欢男的。”

“……”周舟咬牙切齿道：“都说了我不是同！性！恋！”

“再说，就算我真喜欢男的，至少也是……”

周舟看着蒋羿泽那张五官周正的脸，说：“上次就说了，至少也要看上许贺星那种帅哥吧。”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打招呼的声音。

“哈喽，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段凭说。

许贺星穿着深蓝色薄款大衣，听见了周舟的那句话，意外地挑了下眉。

半晌，他才说：“我……性取向为女。”

周舟整张脸蹭地爆红。

场面一时间无比尴尬。

蒋羿泽哈哈哈大笑起来，周舟臊得差点就把手中的酒杯捏碎了。

这世道，简直没法活了。

……

灯光明亮的卫生间里，顾准拉着江鹿的手放在潺潺流水的水龙头下面细细地洗着。

江鹿绵软的掌心沾满泡泡。

他有点微醺，酒意熏红清秀的眼尾，乖乖地站在洗手台边，让顾准帮他洗手。

“老公……”江鹿很轻地喊了一声。

“嗯？”顾准喉间发出轻哼，又搓了搓江鹿的手指。

江鹿对着镜子甜甜地笑了下，缓慢地摇头说没什么事，就是想喊一下顾准。

“乖。”顾准扯下一张擦手纸，仔细地给江鹿擦手。

等再回到饭桌上，火锅里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几人商量着打车回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五人几乎同时到燕大附近。

简单告别后，顾准带着江鹿回去。

走路走到一半，江鹿就不走了，他慢吞吞地站在石墩上，要顾准背他回去。

周围来往还有其他学生，换成平时江鹿肯定不敢这么张扬。

可今天他喝醉了，酒意上头，他嚷嚷着要顾准背。

顾准走到他面前，转身，很轻松地把江鹿拽到宽阔的背上。

为了更稳妥，顾准掌住江鹿的腿。

“老公，都放假了，我们是不是要各回各家了。”江鹿像一只小猫咪，蹭了一下顾准的脖颈。

“嗯，之前我还想着说一下这件事。”顾准低沉的嗓音融化在夜色里。

“舍不得离开老公。”江鹿直白地说着自己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