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五官狰狞,私下的明媚与温雅尽数消失,台词咬字清晰明了,情绪爆发力很让人惊艳。
李俊毅拿起脚下的矿泉水瓶,手指微微发抖。
“……”小姑娘生气还挺吓人,快点喝口水压压惊。
“如果你去警局,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智希”给“妈妈”下了最后通牒,纯白裙子在镜头前一闪,她转身逃离了小楼。
李俊毅喊了停,河政宇也站起身,开玩笑:“不会这就是你的真实性格吧?娱记们要努力一下了。”
因为“智希”压着情绪,认真诠释角色的权茶把自己的唇瓣也咬破了。
她没来得及拿纸擦,顺着他的话道:“我帮他们把标题都想好了,《惊!某某演员被曝耍大牌,竟是双面人!》”
微微的血渍让粉色唇瓣变得潋滟,河政宇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记得处理一下嘴巴。”
“嗯,前辈我知道。”权茶接过韩恩熙递来的纸和剧本,一边轻轻按住伤口,一边核对自己刚刚的台词有没有出错。
“那个……”韩恩熙压低声音,凑到她耳朵边,“你男朋友来了。”
“嗯?”权茶一愣,“他没跟我说啊。”
“这场戏刚拍的时候,打电话过来,我接的,”韩恩熙解释,“人已经来了,楼下保姆车上呢。”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权茶风一样地跑下去了。
“……”要不要这么着急,韩恩熙想跟下去,却对上了河政宇投过来的探究的目光。
“哈哈,助理买了好吃的,她等不及吃了。”
河政宇微微点头,垂眸看剧本。
助理?平常没见权茶对食物有多大的兴趣。
她经纪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河政宇不自觉有点好奇权茶去见谁,他淡定地坐了会儿,趁着发中午饭的混乱工夫,独自下了楼。
*
《雏菊》剧组差不多把这一片都围住了,无关人员根本进不来,韩恩熙带着几个助理去找金泯奎,才把全副武装的他带进来。
长裤卫衣,帽衫口罩,如果谁在家门口看见金泯奎,怕是会直接将他扭送至警局。
权茶一上车,就挪到他身边,把腿搭在了他腿上。
“怎么突然有时间过来?”她凑过去,揽住金泯奎的脖子,忽略了另一边他带来的吃的。
“行程提前结束,没什么事,回家也见不到你。”他扶住权茶的腰,让她坐得更稳。
权茶掀开金泯奎的卫衣帽子,揉揉他的头发,感觉手感跟揉头像上的那种马尔济斯犬一定一样。
突然,她被抬了抬下巴:“嘴唇是怎么回事?”
微小的伤口在远处看还不明显,近看一圈红,像是被人咬的。
不会是拍吻戏的时候……金泯奎捏着权茶下巴的手指用了用力,却并没掐疼她。
“我自己咬的,”权茶赶紧澄清,还举起一同被带下来的剧本,“就是这段戏,太投入了,没注意。”
金泯奎自然相信她,也知道就算是吻戏,也没办法避免,便没仔细看。
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正好有剧本,我们数数一共多少吻戏。”
权茶:???【一个吻戏补偿一个啵啵,一个床戏补偿一个深吻。】
她默默向后缩了缩,却被他搂紧了腰肢。
“你自己翻,从头开始。”
金泯奎故意将下巴放在权茶的肩头,他的掌心灼热,隔着她的白色裙子,燎着她的皮肤。
“……第一页,没有。”
“嗯。”
“第二页,也没有。”
“嗯。”
……
“第七页,我看到了。”
金泯奎的声带振动,激起权茶的身体微微战栗,接着一个轻吻落在她的唇瓣,避开了那个细小的伤口。
“继续。”
权茶不敢向下翻了,她清楚地记得,前几天与河政宇的亲密戏在下一页。
“哗啦”,她一下翻了两页。
金泯奎想要上手,权茶赶紧挡。
那段戏要是让他看到了,不是深不深吻的问题,是多久才能哄好的问题!
然而,金泯奎只用一只手臂,就把权茶牢牢地桎梏在了怀里。
他叉开腿,把剧本夺过来,放远了一些,而她的两只胳膊被他勒着,能感觉到十分紧绷的肌肉,动也不能动。
金泯奎认真地读着那页的字,眉毛逐渐皱起。
权茶观察着他的神色,在他要转身“处置”她时,乖巧地奉上亲吻。
“我嘴都破了,你轻一点啊。”
“……”
她的眼睛亮晶晶,似乎拿准了他心疼她,会放过她。
金泯奎暂时将剧本搁置在一边,一手握住权茶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
“没事,唾液有杀菌的作用。”
“!”
唇瓣传来细微的疼痛,像电流一样,在她的神经里乱窜。
他的节奏温柔又急迫,力度收放自如,早已不像刚交往时那般局促紧张。
她竟然有点喜欢这个带着疼痛的吻。
权茶微微晃神,被金泯奎抓了个正着,轻缓的交覆变为粗暴的掠夺。
口腔内的空气逐渐稀薄,她不自觉向后仰,手指揪紧他的衣服下摆,慢慢攀上他宽大的肩膀。
……
韩恩熙知道小情侣很多天没见面,肯定如干柴烈火,得亲热一会儿,便把车子停在了剧组租的场地的最角落。正常人一般不会往那边走,权茶也不想让人跟着,她就安心去吃饭了。
没想到,偏偏有个想确认答案的河政宇。
保姆车通体黑膜,按理说什么也不看见,可前挡风玻璃毫无遮挡。
他假装无意地朝里面望了望,在最后一排的座位空隙间看到了——
一个熟悉的穿着白裙的纤瘦背影,一双不熟悉的握在她后脑和腰间的男人的大手。
“……”
原来,是见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