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烟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该向谁说。
“乌莓,我……”谈烟吞吞吐吐的还是没说什么有用的话。
“烟烟,你这样我不知道我能做点儿什么,你一直不说我不知道我怎么帮你。”乌莓再也止不住眼泪,剩下的话全淹没在哭声里。
乌莓不是轻易掉眼泪的人,可唯独在谈烟这儿,每每谈烟有些什么事她都心疼谈烟,谈烟过得实在是太苦了。
乌莓压下声音里的湿意,“是不是祁澜江?”
乌莓直击靶心猜到了。
谈烟站在原地连呼吸都快要停止,她怎么也没想到乌莓会猜的那么准。
谈烟良久的沉默印证了乌莓的猜想,乌莓低声骂了一句,继续道:“明天我过去,你当面给我讲。”
谈烟指尖狠狠地掐着掌心,才把听到这个名字不自觉发出的颤粟压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别带别人。”停顿片刻,谈烟又说:“尤其是他。”
没等乌莓回答,谈烟便掐断电话。
谈烟单手握着早已挂断的电话,僵硬的站在原地望着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巨大的黑暗吞噬者世间万物,在这黑夜里没什么是藏不住的,暗夜里的风都不能吹开这层雾。
自谈烟母亲去世的那一刻,谈烟明白自此只剩下自己独行于这人世间,没人有义务要帮她处理这些破事,一直被她的事情缠绕。
七年前遇见周闻算是上天对她的恩赐,算是在惶惶不可终日的岁月里唯一的一点慰藉,任何东西都代表不了。
就像是身处在漫天荒野里,遍地是荒草、枯败的树枝以及零落坠下的冬雨,她短暂的生活在一间温室里,享受着春雨和阳光的沐浴,生长成一朵艳丽的玫瑰。
七年的时光过去,一切回到现实世界。
如今,谈烟只是一朵腐烂在荒野里的野玫瑰。
谈烟晃过神来,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慌忙转身往衣柜边走去,她不能等明天乌莓来这儿,这件事只会没完没了的缠在自己身边。
谈烟慌慌张张的换好一身衣服,随意的往行李箱里塞了几件衣服,拿起箱子就往门外走。
可拉开门的那一刻,谈烟突然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的看着屋外。
她手指用力的攥着身旁的拉杆箱,指尖的血色褪去,手背青色的血管微微显露出来。
眼前,周闻双手抱在胸前倚靠在门前的柱子上直直地望向屋内。
周闻眼皮上的褶皱陷得很深,眼神凶的可怕,凌厉的眼神宛如利剑穿透人的骨血直抵最深处,像嗜血的魔头一般看着开门的谈烟。
他的眼神从谈烟的身上转到旁边的行李箱而后又转回,鸦羽似的睫毛上挂着白霜,随着呼吸颤抖,他压迫感十足,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