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是嬴公伯的人,或许还能许以利益劝其反水,但嬴二亲自说明,他的救命恩人是被陈音希在家里当场捅了个大动脉喷泉的嬴子康,那就彻底没的说了。
这可是人命债。
要不是在当歌楼,恐怕嬴二会再次对陈音希亮出兵器。
现在嘛……
“负责当歌楼的是你?”陈音希问。
“正是在下。”
“那——”
“我在当歌楼,只负责招待宾客,二位是宾客么?”
嬴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不会为了个人私仇而和陈音希在当歌楼打起来,除非陈音希就是来踢馆的。
行吧。
见他不抬头,陈音希不再多言:“当然是宾客。”
嬴二立刻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位自便。”
陈音希抿了抿嘴角,率先迈开步子,越过嬴二。
她还没说话,周良就先行闷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肋骨。
陈音希:“你干什么?”
周良:“我看见他就肋骨疼。”
之前嬴二也没客气,为了防止他反抗挣扎,直接打断了周良的骨头。
书生很是警惕道:“他不会在咱们饭菜下毒吧?”
这……还真说不好。
“那就吃大锅饭嘛,你认识的人多,”陈音希顿时来了馊主意,“找几个什么名士当饭搭子不就得了!”
说着他们走进当歌楼大堂。
过往的时候,大堂中央的高台应是供以舞姬表演,或是评书大鼓。然而如今宾客如云,各个自诩才子名人,那跳舞的和说书的,自然就入不了眼。高台之上,干脆就摆了个长案,上面放着两套茶具,下面摆着两个蒲团。
其中一个蒲团上坐着一儒生,生得白净俊俏,华贵白袍、衣襟大开,头顶发髻不好好梳,歪七扭八不说,连坐都没个坐相,基本算是半摊在台上。
陈音希:“……”
周良:“…………”
这场景,未免过于眼熟了吧!
就是把台上的儒生烧成灰,只剩下一把碳化的骨头,陈音希也能从这欠揍的卧姿中找出“祢霸霸”三个大字——蓬莱一别,合着他就回汴城过了个年,然后正月还没出,就马不停蹄离家跑来咸雍凑热闹。
陈音希算是明白了周良的意思:他口中所谓名士,和祢临也差不多,一句话形容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到处乱窜。
只见祢临姿态嚣张地卧在高台上,挑衅般看着对面拍案而起的人:“我就不下去,你奈我何?”
“你!”
对面持剑的游侠很是气恼:“祢临,你别以为这是藏覆阁,没阁主看管,觉得我不会打你不成?”
祢临一抖折扇,放声大笑:“要打就打,恼羞成怒、手下败家,我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