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情绪交织,才会使得他明明倾慕陈茵兮,却又无比憎恨她。
换做平时,裴晏肯定要反讽几句,说她大小姐假模假样,被人捧在手掌心里、护在羽翼下的心肝宝贝,如何能懂一家死人的心情?
可现在,话到嘴边,裴晏陡然反应过来:在场所有人,唯独陈茵兮有资格说这话。
汴城陈家,也只剩下陈茵兮一人。
他若是说出口,无疑是伤害到了好心宽慰的姑娘。而在过去,裴晏有多少次出言不经大脑,伤害过她?
“我……”
裴晏的心情更为艰涩,他动了动嘴唇,最终也只是干巴巴地道出一句:“谢谢。”
陈茵兮:“我不是嘲讽,我只是——”
裴晏:“我明白。”
他擦去脸上泪水,站起身,直面陈茵兮,一双锐利眼睛里难得浮现出几分冷静:“你是在宽慰我,我会振作起来。”
裴晏难得通情达理,甚至上陈茵兮楞上一愣,而后温柔的姑娘才缓缓绽开笑颜:“那就太好了!”
陈音希:咦?平时剧本可不是怎么演的!
她蹲在一边,像是不认识般把裴晏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不是吧裴晏,”陈音希开口,“进祠堂还有提神醒脑治疗神经病的功效?”
裴晏:“……你这张狗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来!”
有多少感人旖()旎气氛,也得被陈音希一句话彻底破坏干净。
陈音希挑眉:“谁是狗啊,我可从来没乱咬过人,倒是你——”
陈茵兮笑吟吟地转身拉住陈音希:“好了,音希,在裴家祠堂呢。”
行吧。
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是和裴晏吵起来,万一裴家祖宗大半夜找她算账可不好了。
陈音希悻悻住嘴。
“这话说来,也没什么问题,”周良煞有介事地递台阶,“你看,一位陈玄览的亲娘,一位陈玄览的干娘,音希你认不认?”
陈茵兮莞尔:“就算她不认,我也要认的。”
一句话的功夫,就把准备例行互怼的二人顺好毛。
祠堂里的氛围宽松不少。
在场所有人中,就阿姝一人没有因为大家展露笑颜而开心。甚至是见到所有人都围着陈茵兮其乐融融,黄衣小丫头再次心生杀意。
她四周杀机陡升,然而阿姝不过念头一转,脖颈之间惩戒环又是噼里啪啦一通放电,电的阿姝顷刻之间失去行动力,只能坐在原地泪眼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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