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间反应过来,在外面的时候
谁谁问她这是哪里来的,是从哪里学的,怎么知道的,她的回答几乎大半都是“相公给的”、“相公教的”,她头上还簪着他送的发簪,朝夕所用都是他送的手作之物。
再没有人比他在她生活中的存在更多,即便他那时远在京都。
“你……你真是,”谢晚芳只觉心里像是涌起了千层巨浪,百感交集,想笑又忍不住鼻酸,“太不得了了。”她叹道,“怎么能把追求女孩子的路数用得像是在官场上那么另辟蹊径?万一我体会不到你的含蓄用心,岂不是要让你伤心了?”
说完她就想起了自己昏迷时候的事,说不准还真是让他伤了心。
“我认真想过,觉得这样才是既对你有帮助又能如我所愿的办法。”他说,“倘你体会不到,便只能代表你对我并无那个意思,既然没有,我又何必勉强于你?让你在恩情与感情间为难,也并非是我想看到的。我这个人大概是因为太过明白人生苦短的道理,所以只希望自己在乎的能永远记得我,你即便是真地回头又选了他,往后也一定不会忘记我,这便足够了。”
谢晚芳看着云澄说出这番话时的满脸平静与坦然,眼泪倏地就涌了出来,突地扑上去把他给抱住了。
她朝思暮想的松药香便漫入了心间。
“你怎么这样傻,”她忍了忍喉间的哽咽,将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干嘛要这么委屈自己。你不是说‘心有所爱,不用深爱’么?”
想到他还被那些不长眼的八卦惹地旧疾发作,她心疼得不行。
云澄抬手轻轻回抱住她,低声道:“我现在也仍是这么想的。”
谢晚芳吸了吸鼻子,话音入耳,忽然觉得哪里不大对,真真是应了那句女人心海底针,她前一刻还在心疼云澄为此受的委屈,后一刻听他说现在还依然觉得“不用深爱”,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抬起脑袋来皱眉眯眼地盯着他:“嗯?”
云澄垂眸凝视着她,温然含笑:“你也看到了,损性伤神当真对我影响甚大。”
他说:“我这一生,有你这一个例外就够了。”
***
顾照之回到安国公府的时候,顾奉廉和白氏已难掩欣喜和激动之色地在正屋里等了他好一会儿,就连前些日子已经出嫁的顾如芝都特地赶了回来。
“大郎……”白氏看着已许久未见的儿子,想到他在战场上经历的那些艰苦危难,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滚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