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又恨恨地道:“都怪那姓蒲的,要不是因为他这边援军迟迟未至,姨母他们至于那般苦战么?若是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和他没完!”
云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错身而过,径直走进了房里。
几乎是瞬间,他就看见了那床上和床边都浑身是血的两个人,一个紧闭双目躺在床上,而另一个,则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用了这世上最深情的目光在静静凝视着眼前人。
窒痛陡然猛烈袭来。
云澄捂着心口猝不及防地倒退了两步。
“相公!”江流等人大惊,连忙将他扶住。
云澄皱眉
咬牙,沉下心头阵阵浊气,拨开旁人,迈步上前。
顾照之满脸血污,一身狼狈,却恍若未觉有人走到近前。
“让开。”云澄说。
顾照之仿若入定,一动不动。
云澄也不与他多说,直接沉声吩咐左右:“别让他在这里碍事。”然后看向踧踖地站在一边的大夫,“我给她施针,你来拔刀。”
顾照之仿佛突然回过了神,挥开前来拉自己的人,一把抓住了云澄:“你当真有信心?如果没有把握……”
云澄抽开手,接过花林递来的针包,头也不抬地冷声喝道:“还等什么?过来!”
“我来!”顾照之立刻说道。
云澄转过目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懂如何快准狠地避开要害么?让开。”
顾照之无言,但仍坚持地道:“但我要守在这里。”
云澄没再说什么,只是吩咐花林将其他人都屏退到了门外。
门内,绷紧了全副心神的顾照之突然发现云澄有些异样的脸色和额上不知何时渗出的细汗,不由怀疑道:“你真的可以?”
云澄并未理会他,只是凝神小心翼翼在谢晚芳头上几处穴位下了针,然后扯开了些她的衣襟,在她心口的穴位又下了两针。只见他与候在谢晚芳身旁的大夫对视一眼,口中念到第三个数时,那满脸紧张的大夫握着那柄刀,倏地拔了出来。
昏睡中的谢晚芳顿时闷哼了一声。
鲜血顿时从伤口涌出,顾照之连忙急急两步跨了上来。
云澄伸指细细探了探谢晚芳的颈脉,少顷,目光微转,落在她怀中露出的那张已沾染了血迹的淡青色素帕上。
他顿了一顿,伸手将帕子抽出握在掌中,须臾,转而吩咐大夫道:“我说药方,你来写。”他说这话时气息已有些强耐之下的轻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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