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芳也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查她来历的也绝对不止一个,顾奉廉不过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果然,他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并没有表示出质疑,而是目光深邃地打量了她良久。
似是怀疑,又似是犹豫。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凑巧的事,这样相像的两个人。”顾奉廉意味深长地叹道。
谢晚芳从容道:“下官也感惶恐。”
“听闻,方大人要去雍州任职了?”他忽然说。
他一问,她便一答:“是。”
顾奉廉沉吟片刻,说道:“既然身系报效社稷之责,就要心中顾念大局才是。”他说,“还望方大人勿要太在意个人一时得失。”
谢晚芳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想起前事,心中不禁泛起几许感慨来。
“下官谨记国公爷教诲。”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然能平静地面对这些人,这些事。
或者说,她也是同意顾奉廉这番话的,和她想要做成的事来比,白氏也好,上官博也罢,都不过区区了。
所以她可以顺手坑白府和上官家一把,但却绝不会为了报私仇坏朝廷大事。
顾奉廉临走前又再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儿思念忘妻日久,将来方大人与他相见时,若他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看在他一片真心的份上,请多见谅。”
谢晚芳没有说话,低头施了一礼。
看着顾奉廉的马车渐渐远去,她长舒了一口气,掩去心底隐隐的不适感,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
顾照之刚走到营帐外,就听长风说雍州都督程平家的三娘子又来了,且来的时候还正好撞上了京都那边送信过来,她便从顾府下人那里硬要走了信件,说是待会自己亲手给他。
他闻言微皱了皱眉,说道:“既然连送信的差事都不会做,那也就不必留下了。”
长风了然应喏。
顾照之进了营帐,果然见程三娘子正翘着一双不安分的腿坐在椅子上往四周张望着,好像这已让她来了不止一次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同似地。
他无暇与她纠缠。
“三娘子。”顾照之叫了她一声。
程三娘子猛然回头,看见他后脸上瞬间绽放出笑颜,立刻起身提起放在手边的食盒就三两步迎了上来。
“世子,”她笑着说,“我外婆遣人送了些蜜饯来,这是我阿母让我给你拿来的。”
自打这位程三娘子今年夏天时自从小长大的外婆家回了雍州见到他,就三天两头地找由头跑来,顾照之并不关心
这到底是她父母的意思还是她自己有什么心思,不过如常回了声“替我谢谢程夫人”,然后就示意长风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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