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林顿住,回头朝她看去。
原本正在批阅公文的云澄听见动静,也抬起了头。
“啊?”花林垂眸又看了看手里剩余的纸,突然笑了,“哎呀,我打眼一看还以为是相公写的呢,你这是在临相公的字帖么?”
谢晚芳被他提起这茬,突然就想起当初在墨缘阁与云澄初见的情形,不免有些不大好意思,走过来把稿纸往臂弯里一塞,说道:“相公的字好,我练着写习惯了。”
绝对、绝对、绝对不是故意冒充你的字骗画的啊!她心里对云澄说着。
如此想着,她还偷眼朝他看了看,想瞧瞧他是何反应。
却见云澄浅浅一笑,起身走到旁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副细轴卷,然后走回来递到了她面前:“拿去吧,既然要练,就再多下些工夫。”
谢晚芳接过来解开一看——《怀素帖》?!
“这、这字帖不是已在围猎大会上被上官瑾赢走了么?”她说不出的激动,好像原本错失的东西又重新回到了面前。
“小郎君不是说过,我若再写一次也和当年不同了?”他含笑道,“所以你还是临我现在的字帖更好。”
谢晚芳怔了怔,旋即有些脸红:“您连这个都知道……其实我也不知当时说得对不对。”
“那要看如何来解了。”他说,“我自是可以写出和当年那幅一模一样的,但正如你所言,如此已失真意。”
谢晚芳听他这么说,顿时油然而生起了些骄傲,这普天之下能得到九清居士本尊称赞的,除了她还能有谁?至少,嗯,至少现在只有她嘛!
她心满意足地将《怀素帖》小心收了起来。
“走吧,”云澄说,“久坐不利于筋骨疏通,我带你去药畦那边看看。”
“好!”谢晚芳兴高采烈地拿上《草木本经》跟着他去了。
***
从那天开始,谢晚芳每天的课程就被她自己给安排了个明白,早上先临帖写两篇大字静心,然后才开始看地理志和兵书典籍。等到云澄下了衙回来,会先问她可有疑难需解答之处,等解答完了会再看看她写的字,提出些指点建议,然后才又带她去认草药,从外形到习性再到药效,都会给她讲一遍。
谢晚芳渐渐发现,云澄的学识之广博完全已经到了令她不可想象的地步,而且他不知看过这些地理志和舆图有多少遍,给她教授其他课业内容时都是有选择性的,主要关联都集中在让她看的地理志所指向的区域。
譬如认那些药材,她也问过他,怎么不是照那书上的顺序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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