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路?分庭抗礼?!
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可能,就好像走在路上冷不丁被天上掉下来的梦砸了一下,充满了令人高不可攀的吸引力。
谢晚芳半晌才回过神。
“……但我是女子,而且、而且我如今孤身一人,硬要说来还是被强安了奴籍在身的平民,要如何与他们相争?”她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到强烈的不自信。
“你若仍是以前的你,那才麻烦。”云澄说道,“圣上不会喜欢再多一个与勋贵世家有千丝万缕之系的人,更何况,有右相和安国公府在前,你又凭什么让其他勋贵子弟追随于你?”
“至于说到女子之身和奴籍,”他笑了笑,“今日你不是已凭自己开了个好头,也给了我一个理由引你入局么?”
谢晚芳愕然,旋即回过味儿来:“你……你是早知道我在鹰犬处?!”
“实不相瞒,”云澄眸光微垂,举杯拱手,“是我让人拦了你。”
“……”她看着他貌似歉意的模样,却分明能感觉到就算给他再一次机会他恐怕还是会这么做。
可云澄真的太聪明了,他若一开始就道歉说明真相,以她的脾气就算是理解他的好意却也肯定会难免生气,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被他说服了。
“您真是太狡猾了。”她觉得有点儿亏,虽然此时已反应过来在鹰犬处时得到的暗中关照都是因为他,可她还是觉得被他耍弄了一次,于是倒也大大方方举杯接受了他的道歉,“相公以后可不能再骗我了,不然我就偷偷给您茶壶里丢虫子。”
不等他回话她却已先笑了,仰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随后谢晚芳又主动将空杯续满,抬手回礼,郑重道:“我知道相公今日去公主府是为了保我,若是没有您在,只怕我们死在那里也不过草草了事。”她说,“相公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这条路,您说怎么走,我便怎么走。”
云澄却没有马上受礼,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半晌,问道:“前路多险,你想好了?”
谢晚芳颔首:“相公能隐忍多年走到今天,我也可以。”
他缓缓一笑,受礼,说道:“来日方长,待成就前人未达之功,你想要的都会得到。”
她听着不由“噗嗤”笑出了声,感叹道:“相公真是我见过最会激励人心的,什么事到您口中好像都变得寻常起来。”随即忍不住透露了心中好奇,“我见相公从来都是泰然自若的模样,提起右相等人也是云淡风轻,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我只怕将来遇到曾经的熟人仍难免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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