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澄举盅回礼。
尽在未言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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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澄离开的时候又问明了她具体日程的安排,告诉她到时会让人在城门接应将路引送上,谢晚芳便算了算自己恢复的进度后定下了离开的日子,又再三表示了感激。
待得云澄坐上马车后,方闭上眼揉着额角幽幽叹了一口气。
江流看出他心有所虑,便问道:“相公可是在担心方郎君?”
“她此时满眼被仇恨所蒙,抱着必死之心。”云澄道,“只怕刚到西北这条命便没了。”
“那如何是好?”江流对谢晚芳的遭遇也是有些同情,不由说道,“相公可打算助她一臂之力?”
“如何助力,帮她杀了蒲定庸还是上官博?”云澄摇摇头,“这都不是根本之法,但她如今自然听不进去。”
也是。江流心想,自家相公对云家都未曾施以报复,而是将整个家族化为可用之势,又怎会赞同顾夫人以匹夫之勇行事?
只听云澄忽而道:“我帮她,也要她自己能过得了这一关才行。”
江流知他素来欣赏意志坚韧之人,倘若顾夫人是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软弱无能的,其实相公还真不一定肯搭手。
“那相公的意思是?”
“过刚易折,需得先磨一磨她的性子。”云澄沉吟道,“她离城那日,通知鹰犬处吧。”
江流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是,我会安排。”
云澄看着窗隙外不断划过的田路野景,缓缓说道:“她若能熬过这关,将来应成大器。”
第40章 鹰犬
谢晚芳乔装去了小松坡。
那天夜里太黑,加上她又身体不适,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和白鹭两个是在哪里摔下去的,于是只能凭着大致的方向记忆找到了一处断坡,然而摸索着下到底,却是意料之中地没能够找到一点相关的痕迹。
谢晚芳沉默了半晌,抬手拔下头上的木簪,刨了个坑将簪子埋了进去。
“白鹭,你见谅。”她低声说,“这便当我陪着你了。”
她在原地静坐了许久,才又起身朝山下走去。
远远地她就已经看见了那座已几乎被烧成废墟的宅子,听说安国公府对外的说法是蜡烛被打翻点燃了帷幔,加上人又病着,所以两个都未来得及跑出去。
是啊,她充满嘲讽地想,原本差点就该跑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