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谢承熙便道:“我看他今日特意候在城外等我们,还觉得他是看重你。那依你这么说,这倒是他演给我看的了?”
可话又说回来,以顾照之的身份,其实没这个必要。
“可能是想安抚我吧。”谢晚芳坦然地说着,自顾自尝了口用蟹黄蟹肉做的金银夹花,慢吞吞地道,“我看他大概快要纳新人进府了,或许担心我怨气深重欺负人家?这位对他来说不太一样。”
谢承熙的神色就有些冷了:“有你在他身边还能惦记别人,我看他是眼瘸。”
谢晚芳立刻点头:“我也觉得是,不过我当初看上他自己也挺眼瘸的,所以就没好意思这么说。”
谢承熙抬手敲了下她脑袋:“谁叫你不听我的话?我早说过他不适合你,你偏要傻兮兮地往南墙上撞。阿父也是的,听安国公忽悠两句就觉得这是天赐良缘了。”
“不傻还能叫眼瘸么?”谢晚芳也不生气,反而相当能直面自己的错误,“人这辈子难免有那么一两次,只是我比较倒霉,这一次就掉进坑里爬不起来罢了。”还反过来安慰道,“你也别怪阿父,便是他那时不同意,以我的性格肯定也是要缠着他同意的,他哪里能拗得过我。”
这倒是实话,谢承熙也晓得以他们父亲谢淮对掌上明珠的宠爱程度,最后赢的绝对是谢晚芳。
他便没好气地道:“你就是被阿父宠坏了。”
“你可别全怪在阿父身上,这也有你一份功劳的。”谢晚芳嬉皮笑脸地道,“我这半点不愿让自己受委屈的性子还不都是你们惯出来的,你忘了小时候我被那些顽皮小子骂哭了回来,你还支使我去找人家打架,说这点破事儿也值得我回来给你哭鼻子,直接打回去了事。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就是想拉着我一起让阿父教训,免得他成日里只说你淘气。”
想起当年兄妹两人一起经历的趣事,谢承熙不由笑出了声。
谢晚芳说着说着也笑了,却也不禁红了眼眶,然后,她含笑地看着他,说道:“阿兄,你此时来看我,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谢承熙说她:“傻子。”言罢,默然须臾,沉吟道,“虽然我和阿父不能帮你和离,但你若只想离开京都回家,倒是有一法可以试试。”
她一怔,旋即立刻问道:“什么?”
“你不是说世子打算纳新人,且这个女子对他来说不一般么?”谢承熙说,“那你就让他纳,等到那女人进了国公府的门,你也由得世子去与她缠绵。这些事情只需传出些风声,外头的人便晓得你这个世子夫人过得是什么被人宠妾灭妻的日子,到时我再请薛都督代为上书陈情说阿父身体不好想见见疼若掌中珠的女儿,想来无论是圣上还是安国公都不好阻拦,这样你便能回来,就此住下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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